导语:隋炀帝建构大一统,朝臣在大一统思想上,做出了怎样的贡献?
由于隋朝存续仅三十八年,加之隋炀帝全面继承了文帝所建的基业,故而炀帝近乎全面沿用了其父任用的朝中官员,没有大规模的人事变更。在隋炀帝时期,其朝臣也在他“大一统”思想的形成过程和实践过程中做出了重要贡献。首先,隋炀帝以晋王身份领兵平陈是他皇子时期的重要功绩,而这一过程中,文臣的殚精竭虑和武将的上阵杀敌是隋军得以迅速平陈的关键。尚书左仆射高领为晋王元帅长史, 右仆射王韶为司马, 共同参与军机,高熲“强明”又“习兵事, 多计略”,向为文帝所倚重,故而平陈一事“以颎为元帅长史,三军谘禀,皆取断于颎”。
王韶则“帅师趣河阳, 与大军会。既至寿阳, 与高熲支度军机, 无所拥滞”,协助杨广建立不世之功。除上述几人外,李德林的策略也格外受重视,大军南下前隋文帝曾叮嘱高熲:“德林若患未堪行,宜自至宅取其方略。”韩擒虎、贺若弼等人也在平陈过程中作用显著。杨坚曾几次下优诏肯定二人的功绩:“此二公者,深谋大略,东南逋寇,朕本委之,静地恤民,悉如朕意。九州不一,已数百年,以名臣之功,成太平之业,天下盛事,何用过此!闻以欣然,实深庆快。平定江表,二人之力也。”“申国威于万里,宣朝化于一隅,使东南之民俱出汤火,数百年寇旬日廓清,专是公之功也。高名塞于宇宙,盛业光于天壤,逖听前古,罕闻其匹。
班师凯入,诚知非远,相思之甚,寸阴若岁。”《隋书》也对此二人的评价甚高:“高祖爰应千龄,将一函夏。贺若弼慷慨,申必取之长策,韩擒奋发,贾馀勇以争先,势甚疾雷,锋逾骇电。隋氏自此一戎,威加四海。稽诸天道,或时有废兴,考之人謀,实二臣之力。” 众多能臣的谋划和征战叠加,使平陈战争迅速完成,成就了隋炀帝的“平陈之功”,更有他后来坐镇南方十年所积累的政治资本和势力。故文帝道:“晋王以幼稚出藩, 遂能克平吴、越, 绥静江湖, 天下之重,非独治所安,帝王之功,岂一士之略。“
其次,大臣们继续自发地进行“大一统”理论构建。在《西域图记》中,裴矩撰写的序中有“皇上应天育物,无隔华夷”和“混一戎夏,其在兹乎”两句,直接体现了裴矩的跨民族、跨华夷的“大一统”思想,而隋炀帝说“裴矩大识朕意,凡所陈奏,皆朕之成算,朕未发顷,矩辄以闻。”可以看出裴矩存有“大一统”之思想,且这一思想对隋炀帝大有启发,暗合了他内心的筹划和想法。段文振也在针对北夷的策略问题上有深刻见解,他在炀帝即位之初便有本上奏:“臣闻古者远不间近,夷不乱华,周宣外攘戎狄,秦帝筑城万里,盖远图良算,弗可忘也
窃见国家容受启民,资其兵食,假以地利。如臣愚计,窃又未按。何则?夷狄之性,无亲而贪,弱则归投,强则反噬,盖其本心也。臣学非博览,不能远见,且闻晋朝刘曜,梁代侯景,近事之验,众所共知。以臣量之,必为国患。如臣之计,以时喻遣,令出塞外。然后明设烽候,缘边镇防,务令严重,此乃万岁之长策也。”最后,当国家内部出现危机时,许多朝臣以自己的实际行动维护隋的统一,甚至为了国家一统而以身殉国。杨谅谋反时,皇甫诞力谏杨谅应当“守臣子之节”,不应叛乱,遭到杨谅“怒而囚之”。
后豆卢毓搭救皇甫诞,两人密谋“闭城拒谅”,但被杨谅破城,最终“抗节而遇害”。隋末天下倾颓之时,独孤盛为保护隋炀帝,仅带领“左右十余人”拒宇文化及之兵,“为乱兵所杀”。《隋书》称他们“临危不顾,视死如归”,“甘就菹醢之诛,以徇忠贞之节。虽功未存于社稷,力无救于颠危,然视彼苟免之徒,贯三光而洞九泉矣”。这些人在国家危难之际尽人臣之节,为维护国家的稳定与统一而力战,不仅成为了隋末离乱的最后防线,也成为了后世楷模,为后世帝王所褒奖,唐高宗曾下优诏于他们,诏中称:“隋仪同三司豆卢毓,御史中丞游楚客等,并门挺忠鲠,其子孙各宜甄擢。”
隋文帝完成了统一全国的任务, 却没有有效地巩固“统一”局面,为了国家的正常发展,抚平长久以来南北分裂所造成的民族裂痕,中原混战后元气大伤而带来的北方游牧民族的虎视眈眈,隋炀帝的任期使命天然性地带有需要建立“大一统”帝国这一任务。在隋文帝天下秩序构建的基础上,受隋臣言行和国运变迁两方面广泛而深入的影响下,隋炀帝“大一统”思想最终构建完成。这一思想牵持个人信仰,使他认为“以天下承平日久,士马全盛,慨然慕秦皇、汉武之事”。因此“成三才而建极,一六合而为家”的理想成为关乎隋炀帝生命意义的最高追求,最终上升至国家的意识形态,驱使他迫切渴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合几代君主之力、倾盛世之国力方能成就的“大业”,像秦皇汉武一样,做到四海归一,天下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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