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中有几对互为好友者,刘禹锡和白居易就是代表,两位都是中唐时期的大诗人,而且还是同一年出生的。俩人自从相识之后,一直有书信往来,有据可查的诗文唱和就多达百余首。尤其是二位在晚年时期于扬州久别重逢的相遇,流传下一段佳话,成就了一首名篇,值得一说。
俩人为何会在扬州相遇呢?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当时的背景:刘禹锡爱下围棋,他与一位名叫王叔文的围棋高手很要好,这位王叔文为棋待召,专教唐德宗的太子下棋,后来太子当上皇帝,即唐顺宗。于是,王叔文被任命组阁执政,他就提拔棋友刘禹锡当监察御史,但很可惜,后来王叔文集团政治改革失败,刘禹锡也被贬到外地,做了和州刺史。
直到公元826年,刘禹锡应召回京(当时的都城是洛阳)。话转白居易这边,他在政治上也是失意的状态,经常在都城与外地之间辗转任职,公元825年,他又被派往苏州任刺史,公元826年因病去职回都城洛阳。
于是,有书信往来的刘禹锡与白居易俩人,在回洛阳的途中便相约结伴游览于扬州、楚州一带。俩人在扬州相逢时便聚会喝酒聊天,聊了聊双方这些年在政治上的失意,便有感而发。白居易写了首《醉赠刘二十八使君》给刘禹锡:
白居易对好友刘禹锡贬官二十三年的坎坷遭遇,表示了极度不平和无限感慨,在为好友鸣不平的同时,实际上将矛头指向了上层统治者,批判了那些不珍视人才,甚至戕害人才的统治阶层。
刘禹锡也写诗回赠好友,写下了《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给白居易:
刘禹锡接过白居易诗的话头,说自己谪居在巴山楚水这荒凉的地区,算来确实已有二十三年了,如今回来许多老朋友都已不在,只能吟诵“闻笛赋”表示悼念。在这里诗人用王质烂柯的典故,既暗示了自己贬谪时间的长久,又表现了世态的变迁。
接下的五、六两句,是流传千古的名句,刘禹锡以沉舟、病树比喻自己,固然感到惆怅,却又相当达观,因为沉舟侧畔,有千帆竞发;病树前头,正万木皆春。在这里,他劝慰好友不必为自己的寂寞、蹉跎而忧伤,对世事的变迁和仕宦的升沉,表现出豁达的襟怀。全诗的感情在这里得到升华,这也是后人认为这首诗比白居易那首诗艺术成就更高的原因。
在诗的最后,刘禹锡顺势点明了酬答的题意,表达了诗人重新投入生活的意愿及坚韧不拔的意志,这也是他对好友的劝慰和鼓励。整首诗虽然感慨很深,但读来并没有消沉之感,反而令人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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