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祭侄文稿》写了什么?

引爆两岸华人舆论,违规借给东京博物馆展出的《祭侄文稿》,究竟写了什么?因为唐朝祭文用词雅致艰深,我试着用现代祭文的方式翻译一番,再向颜常山公、颜季明致敬。

《祭侄季明文稿》全文

维乾元元年,岁次戊戌,九月,庚午朔,三日壬申,第十三叔,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蒲州诸军事,蒲州刺史,上轻车都尉,丹扬县开国侯真卿,以清酌庶羞祭于亡侄赠赞善大夫季明之灵曰:

「任译:大唐肃宗元年,戊戌年庚午月壬申日(758年九月初三,距离2018年正是1260年,二十一个甲子),颜氏第十三叔,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蒲州诸军事,蒲州刺史,上轻车都尉,丹扬县开国侯颜真卿,谨以一盏薄酒,满怀哀伤,祭奠赞善大夫、亡侄颜季明之英灵:

惟尔挺生,夙标幼德,宗庙瑚琏,阶庭兰玉,每慰人心。

「任译:季明同志生来出众,幼有德行,大有宗庙瑚琏,阶庭兰玉,光耀门楣之气象,族中长辈,甚感欣慰。」

方期戬谷,何图逆贼开衅,称兵犯顺。尔父竭诚,常山作郡,余时受命,亦在平原。

「任译:季明同志既已成人,正值开创一番事业之时,谁知逆贼造反,起兵犯事;季明同志满门忠烈,其父颜杲卿时任常山太守,竭诚为国;我亦受命,经略平原」

仁兄爱我,俾尔传言,尔既归止,爰开土门。土门既开,凶威大戚,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

「任译:杲卿命季明同志以身犯险,负责传令,恪尽职守;随后返回常山,并参与土门之战;土门既已收复,逆贼气势大减,只恨太原王承生见急不救,坐视常山孤城被围,最终季明同志深陷安禄山军中,气节不改,大骂逆贼,舍身就义;而史思明破城之后,常山太守杲卿同志城破被俘,被送往洛阳,当面怒骂安禄山营州牧羊羯奴,遂先被斩脚,后断其舌,凌迟处死,以身殉国,颜常山舌,青史留名!最终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最终父陷子死,巢倾卵覆!」

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呼哀哉!

「任译:安禄山荼毒中原,尚未就戮,而季明同志英勇就义,身首异处,逆贼百身何赎?呜呼哀哉!」

吾承天泽,移牧河关,泉明比者,再陷常山。携尔首榇,及兹同还,抚念摧切,震悼心颜。

「任译:我深受皇上恩泽,牧守河关(蒲州)。与季明之弟泉明,携带季明同志的首级灵柩,再回常山,抚棺恸哭,痛心疾首。」

方俟远日,卜尔幽宅,魂而有知,无嗟久客。

「任译:待到他日,定当带吾侄回归宗祠,吾侄英灵泉下有知,勿怪久住客乡,呜呼哀哉!尚飨!」

典故:为颜常山舌

颜杲卿时任常山太守,常山城被史思明攻破后,被带到洛阳见安禄山,安禄山骂他:我提拔你当太守,你为何辜负我造反?颜常山大骂:汝营州牧羊羯奴耳,窃荷恩宠,天子负汝何事,而乃反乎?我世唐臣,守忠义,恨不斩汝以谢上,从从尔反耶?颜常山于是被凌迟处死,就义时仍然大骂不止,于是舌头被贼人以钩子拉断,还问颜公:还敢骂么?颜公口中仍然含混不止,至死气节不改。

这就是《正气歌》中为颜常山舌的由来。这么一个气吞山河的故事和祭文,被台北博物馆的卖国者私下借出,真的不知道气节还在何处?辗转的文物

台北故宫馆藏的这批中华民族的瑰宝,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于1933年从北京故宫中装箱运出,1937年抵达上海;随后七七事变、淞沪会战爆发,这批文物又分别从三路运往大后方,如同当年西南联大的学生迁移一样,途径九九八十一难,包括贫困、土匪和轰炸,一共一万九千五百五十七箱文物精华,穿越遍地烽火的大陆,各自找到隐蔽处。途中翻车翻船,惊险无数,却又总是死里逃生,人物无恙。

可能是英灵庇佑,古物有灵,大家才总能在敌机轰炸,千钧一发时安然离去,即便翻车、翻船也都平安无事。然而这一次,台北博物馆先是偷偷摸摸在2018年5月跟东京博物馆签的文物展出合同,在台湾密不宣传,直到民国收藏家在日本看见这张海报,在台湾岛内直接引爆舆论,台北博物馆才羞答答的在11月假模假式地走了一个申报。

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正是这样一篇纪念华人气节的文章文物。祖宗英灵若在,真的愿意让当年因为日寇入侵颠沛流离的国宝,因为某些人的私心,流离到日本,承担不可测的风险么?

那么,谁给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除了MJ党,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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