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害死了岳飞,遭到千人唾、万人骂,但因为秦桧得到高宗的信任,手中又有军政大权,大家只能把对他的仇恨埋在心里。可也有一些正直、大胆的人,敢于公开反抗奸臣秦桧。陈之茂就是其中的一个。陈之茂是个书生,读书学习非常用功,而且头脑清醒,很有主见,不去附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年轻时,陈之茂来临安参加进士考试。按当时的要求,每个考生要写一篇“时务策”,就是要求考生把自己对国家政治形势的看法说出来。陈之茂一贯反对议和、主张抗金。他凝思竭虑,一挥而就写了一篇文章文章中举出古代许多例子,引用不少名人的言论说明不抗击金人,只知道割地赔款、屈膝投降会给国家带来巨大危害。
他还不点名地大骂秦桧一伙是国家的罪人。主考官张九成读了陈之茂的文章,觉得它论证确凿,观点鲜明,文字通畅,决定录取陈之茂。秦桧一听说这事,气得在屋中直打转,活象困在笼中的野兽。他心想:一个还没有当官的书生,就敢骂我这个堂堂宰相,这不是翻天了吗!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这个陈之茂考取进士。他派人把他的想法告诉主考官张九成,并给张九成施加压力。张九成为人正直,又很有学问,在朝廷中有一定威望。他一点不睬秦桧的态度,几次上奏高宗,说陈之茂是一个如何难得的人才,不录取他,国家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失。高宗面对这种情况,也觉得有点为难。从内心上讲,他当然偏向秦桧,同意秦桧的意见,但张九成是主考官,他的意见你又不能不考虑,弄不好,些考生一闹事,场面就不好收拾。
后来,高宗想了一个两面都说得过去的办法,赏赐一个“同进士出身“给陈之茂。他可以因此对秦桧说,我没有让陈之茂考上进士;也可以因此对张九成说,我没有叫陈之茂落榜。陈之茂就以“同进士出身”(就是没有考中进士但又有进士资格)这个稀奇古怪的称号,当了一个小地方的县令。陈之茂这个人也确实很能干,当地方官当得好,学问也高深,对四书五经的研究特别有一套。陈之茂一步步升上去,被调进京城,后来也当上了主考官。这一年,秦桧的孙子秦埙也来参加进士科的考试,秦埙和他的父亲秦熺,都是公子哥儿性子,贪玩好耍最不喜欢读书。不管秦桧怎样把最好的老师请来教他们,他俩爷子都学不出什么名堂这正印证了一句俗话:“老师领进门,修行靠各人”—世上最好的老师也不可能把最不想学的学生教成个大学问家。
当年,靠着秦桧的宰相牌子,没有骨气的主考官让秦熺过了进士关;这次,秦坝也想凭爷爷的面子考上进士科第一名。考试之前,秦桧把陈之茂请到家里,嘘寒问暖,亲热极了。陈之茂正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只听秦桧发话了:“这次进士科的考试,我孙儿秦埙也要参加,这孩子读书肯用功,老师又是全京城第一流的学者,你这个主考官可要认真看一看我孙儿的文章罗。如果他能考中状元(就是第一名),那我就高兴了!”陈之茂这才明白,秦桧找他,是叫自己判秦埙当状元。陈之茂心想:到时候再说!考试完了,陈之茂和几个官员开始阅卷,陈之茂发现有篇文章很出色,字里行间充满了爱国热情,还有不少如何治理国家的独到见解。他后来知道,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市)人陆游陈之茂毫不犹豫地将陆游定为状元。
秦桧知道这个结果,气得差点晕倒。他恨不得把陈之茂抓起来杀了。但他还是害怕激起公愤,把仇恨压在心里,把希望寄托在明年的复试和殿试上因为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最后确定考生的名次。第二年春天,考生们从四面八方先后来到京城,参加礼部的复试。陈之茂在考前找到陆游,勉励他认真准备,争取考得比上次还好。陆游没有辜负陈之茂的希望,他在礼部复试的水平,大大超过了初试。陈之茂没有半点迟疑,判了陆游为状元,毫不客气地将秦埙排在后面。这回秦桧可真的气疯了,他气急败坏地利用职权将陆游写的文章调去观看。他在鸡蛋里面挑骨头,说陆游文章里有破坏宋金议和的文字,传到金国去要为国家引来灾祸。
陆游不但不能当状元,应该抓起来治罪考官把这样的人判为状元,朝廷应追究他的责任。陆游的状元当不成了,离开京城回老家去了。这些消息传遍京城,考生们都很愤怒。大家对这事议论纷纷,很轻视秦坝利用爷爷的职位,死抢硬夺状元位子的卑劣行为。秦埙偶尔上街,京城的人就在他背后指指戳戳,叫秦埙又气恼又羞愧。受了情绪的影响,秦埙参加由高宗主持、在官廷里举行的殿试,就显得无精打采,写的文章乱七八糟的。高宗没有判秦坝为状元,也没有下令抓陆游,更没有追究陈之茂的责任。没过两天,秦桧生一场大病;拖了一年,秦桧就鸣乎哀哉了。有人说秦桧是因为孙子没当上状元而气死的,又有人说前面这种说法有一点对、又不完全对。这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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