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是清代皇帝中最有福气的,在此之前每次皇权更迭都伴随着激烈的斗争,到了他这里却全不费工夫。不仅如此,乾隆继位时国库充盈,天下太平,雍正背负了种种骂名辛辛苦苦给他留下了大清盛世的基业。因此,很多人都说乾隆是富二代,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做了六十年的盛世天子。
话虽如此说,但我们也不能否认乾隆也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名君,他的性格和父皇雍正大相径庭,一个刚烈一个仁慈。雍正在他的遗诏中称乾隆“秉性仁慈”,并非夸张,甚至一度认为乾隆是否过于仁柔,以至于不能胜任皇帝这个岗位。
乾隆的仁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针对官员的,更多的是对待平民百姓,这一点也是乾隆让人最尊敬的地方。终乾隆一朝,对民生都十分关切,曾四次普免天下钱粮。史料记载,乾隆对水旱灾害尤其关注,还曾多次因为灾情而流泪。
有一年,安徽太湖县受灾,灾民在野外挖掘野菜时获得一种“黑米”,这种黑米可掺杂在其他粮食中用来充饥,且数量很大可解一时之急。地方官员将此事上报乾隆邀功,乾隆得知后让地方官把“黑米”呈到御前,他自己亲口尝了尝后,不禁潸然泪下。他把这些“黑米”分别赐给皇子,让他们了解民间疾苦。
乾隆当政的六十多年里(加上禅位后的三年多时间),一直秉持救灾为“国家第一要务”,对各省官员三令五申:“赈恤乃地方大吏第一要务”。乾隆元年(1736年),刚刚继位的乾隆就因隐匿灾情不报,罢了甘肃巡抚许容的官;乾隆七年(1742年),两江总督那苏图也因汇报灾情不实受到严厉申饬。
类似这样的例子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但有一件事却不能不提。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山东德州发生水灾,大雨连绵十余日,德州城一片泽国,城中百姓纷纷登上城楼避难。其时,城中粮食匮乏,百姓饥困。
不巧的是,时任德州最高长官的山东督粮道颜希深到省城办差未归,城中没有主事之人,更无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开仓放粮。眼看灾民即将饿死,颜希深七十多岁的老母何太夫人主动站了出来,让官员放粮。官员说,放粮乃是国家大政,必须要奏请上级批准,否则处罚极严。
何太夫人听闻后大怒,说:“此何时也,犹拘泥于常法虎?况德州距省城甚远,如果等我儿子回来再经详奏核复,那么数十万灾民都成饿殍矣!你们无须忧虑,马上开仓放粮,以解倒悬。如果朝廷怪罪,一切由我儿子承担。”在何太夫人的力争下,官员最终打开粮仓,保住了数十万饥民的性命。
不经请示擅自开仓放粮一事传到山东巡抚衙门后,巡抚非常震惊,他们以“擅动粮仓,蔑视国家法度参劾颜希深母子。”奏折递到乾隆手中时,乾隆帝勃然大怒,批示道:“有这样贤良的母亲和好官,为国为民,权宜通变,巡抚不举荐,还要弹劾”。随即降旨,已动用的仓谷,准许为正项开销,无须地方赔偿,并且特别赐给颜母三品封诰。从此,乾隆对颜希深母子留下了极好的印象,颜希深也因此仕途通畅,很快就升到了督抚的高位。
乾隆一朝国力强盛,大多数时候乾隆都没有为银子发过愁。因此,对于地方官员,乾隆采取了经济宽松的措施,即便他们把灾情报的严重一点、夸张一点,从中捞点好处也不追究。但他有个原则,对于那些赈灾不力甚至隐匿灾情不报的官员十分痛恨,而那些舍不得银子救灾的官员也同样为他所厌恶。
乾隆救灾确实是认真从事,不惜巨款。数据显示,雍正十三年间,用于江南赈灾的款项不过一百四十三万两,而从乾隆元年到乾隆十八年间,江南赈灾所用为二千四百八十余万两;漕运衙门的数据是,康熙年间公截留国漕粮二百四十万石用于救灾,雍正年间截留二百九十万石,可是从乾隆元年到乾隆二十年间,则高达一千三百二十多万石。
自然灾害为人力所能预算,也许康熙、雍正时期灾情不多又或是灾情不严重,但两项数据的对比也不可能如此悬殊。唯一的解释就是乾隆帝在救灾上面慷慨大方,爱惜百姓。我们不能排除这些银子或粮食全部都发到了百姓的手中,但还是可以肯定地说,乾隆帝无愧于封建社会救灾最为得力的帝王,仅此一点,可称爱民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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