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8月中旬,日伪军开始对苏中地区发起了大“扫荡”。根据军部指示,新四军第一师第二旅决定围歼台北县(江苏省大丰县)裕华镇守敌,以积极的作战行动,牵制敌人。
裕华镇面积不大,人口也不足千人,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正处在新四军苏中、盐阜两大根据地的南北通道上的中心地带。日伪军以前不敢孤军深入,此次借大“扫荡”之机,侵占了裕华、大中集、刘庄。
日伪军进驻裕华镇后,构筑了极为坚固的防御工事。驻守之敌包括一个30多人的日军加强小队、伪军一个连100多人,日伪军武器精良,而新四军只能凭为数不多的机枪及步枪、手榴弹,要攻下这个碉堡、歼灭全镇守敌是相当困难的。
旅长王必成和参谋长杜屏在侦察和分析敌情的基础上,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为了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日伪军,调集了全旅的主要兵力,刘别生为团长的四团的全部,由张强生、张日清为团长的五团、六团各一部投入这次战斗,把主攻任务交给了四团,其他部队负责打援。
8月15日,新四军参战部队分别从几十里以外的盐东县和沈灶、大桥方向以急行军速度进入阵地。当晚十点左右,参战部队从西北方向越过子午河,完成对伪军据点的包围,首先对他们喊话。
被围之敌一听说新四军主力部队来了,有的缴枪投降,有的脱下了军装,扔下武器,向北逃窜,也有一些顽固分子企图带枪突围,参战部队对这些汉奸给予狠狠打击,当场击毙10多人,只有少数乘混乱之机突围出去。这样,日军据点已在参战部队包围之下成了孤堡,而伪军据点反而成了参战部队向日军进攻的前沿阵地。
日军据点周围,除了沟河就是开阔地,接敌十分困难。参战部队远距离冲锋会带来很大伤亡,因此决定进行土工作业,挖蛇形交通壕,向敌堡逼近,在前进到距敌堡50米的地方,向日军发起了第一次进攻。
当时参战部队集中全部火力压制住日军后,突击队从西南和东北方向的交通壕里同时向日军发起冲锋。突击队勇士如猛虎下山,一下子冲到了铁丝网的外围,凶狠的日军突然投掷了催泪弹,因缺乏思想准备,加上没有防毒设施,不少突击队员中毒,头昏眼花,失去战斗力,有好几个中弹牺牲。
日军火力很猛,后续部队上不去,尽管集中火力掩护,但仍无济于事,上去的突击队员只好撤回来。这次进攻虽然受挫,但基本上掌握了日军的实力和火力分布情况,为下一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此时已近拂晓,若白天进攻,日军居高临下,参战部队暴露得清清楚楚,将带来更大伤亡,而夜战是新四军的长处,日军最害怕这一点。所以,16日白天,主要是做好晚上总攻的准备,各连都组织了突击小组,研究进攻方案。
16日拂晓,日军便派出增援部队,分水陆两路向裕华镇扑来,首先与参战部队警戒部队接火。警戒部队故意边打边撤,将日军引向七里半的埋伏圈。当日伪军离参战部队阵地20多米时,首长一声令下,机枪、步枪、手榴弹同时向日伪军猛烈开火。日伪军遭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乱作一团,部队趁机反冲锋。
这时日伪军又投掷催泪弹,使部队第一梯队战士中毒,失去战斗力。第二梯队立即又冲上去,与日伪军展开白刃战,击毙与俘虏了一部分日伪军,其中从水中活捉了日军的军曹一名,重伤敌汽艇一艘。日伪军在慌乱中,只好再次投掷催泪弹、烟幕弹,掩护撤退。
日伪军第一次增援被参战部队打退后,又组织第二次、第三次增援,均被阻援部队击退。参战部队还乘胜追击了在16日天黑以后包围的大中集日伪军据点。
四团一营与特务连的一部分从北门、东门进攻,六团一营从南门进攻,一下子消灭了伪军约200人,其余伪军惊慌失措地逃进日军据点,再也不敢出来。在大中集阻援时,侦察人员也来报告,东台、盐城的日伪军活动异常。
这时,如不迅速解决裕华镇之敌,就可能遭到日伪军几方面的进击,对参战部队不利。因此,旅部命令四团必须在午夜12点前拿下日军据点。
团长刘别生接到命令后,立即向部队作了传达,要求部队奋勇作战,攻下裕华镇,坚决、干净地消灭全部守敌。
晚上9点钟,刘别生下达了向日军碉堡冲击的命令,参战部队3挺重机枪、5挺轻机枪与步枪一齐开火,压住日军的火力。突击队的勇士们推着用湿棉絮包着的“土坦克”冲向敌堡,当突击队员正准备冲过日军壕沟和铁丝网时,突然间又冒出了新的火力点,一张张大桌被打坏,一个个勇士倒下去,进攻又一次遭到挫折。接着又组织了两次冲锋,都因日军的机枪火力居高临下,封锁了四周,并施放催泪弹,故未能成功。
部队进攻连续受挫,局面极为被动!不消灭日军的机枪就无法接近敌堡,但怎样打掉日军的机枪呢?由于新四军当时没有炮,机枪、步枪和单个手榴弹对敌钢筋水泥碉堡无能为力,只有用集束手榴弹才能将敌堡炸开。而集束手榴弹怎样才能送到敌堡呢?
这时,不少党员主动挺身而出,要求当敢死队员,舍命冲上去炸掉碉堡。经过反复考虑,指挥员们同意重新组织突击队,并要求突击队员把手榴弹用棉絮缠着,浇上火油,当手榴弹爆炸时,点燃棉絮着火,引起据点内物资的燃烧。随后,刘别生从部队中挑选了7名优秀党员组成突击队,将集束手榴弹送上去炸毁敌堡。
随着刘别生一声令下,“冲啊”、“杀啊”的喊声与枪声,手榴弹声交织在一起,震天动地,气壮山河。刹那间,突击队员推着一辆辆“土坦克”冲向了敌碉堡,一颗颗带着煤油的手榴弹掷进了铁丝网。
“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巨响,7名突击队将敌堡的主门与过道门同时炸开,有两位突击队员钻进碉堡,拉响了最后一束手榴弹,浓烟烈火从碉堡里喷出来,日军的机枪顿时成了哑巴! 这7名勇士用宝贵的生命为整个部队打开了局面、扭转了形势!
战士们怀着满腔悲愤,呼喊着战友的名字,一口气冲进了铁丝网、壕沟。这时,没有被炸死的日军也从碉堡里爬出来,像疯狂的野兽,号叫着横冲直撞,与战士们展开白刃战。
新四军英勇健儿如入无人之境,四处追杀日军,经过半小时的血战,日军尸体累累,横七竖八地倒在阵地上。
此战共消灭日军两个小队70多人(包括打援),俘虏7人;共毙伤伪军200多人,俘虏100多人,缴获重机枪3挺,轻机枪8挺,掷弹筒4枚、步枪短枪200余支,拖船一艘,部分弹药等战利品。
此战牵制了日伪军“扫荡”我根据地的兵力,有力地支援了盐阜与苏中区军民的反“扫荡”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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