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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十大名曲,是在两宋金朝时期最为流行的十首词,这十首词既有宋朝文人的作品,如苏东坡的《念奴娇》、辛弃疾的《摸鱼儿》、柳永的《雨霖铃》等等,也有金国文人的作品,如之前狗子介绍过的邓千江的《望海潮》、蔡松年的《石州慢》、吴激的《春草碧》等等。这十大名词,无一不是当时风靡大江南北、人人争唱的佳作。
入选的三首金代词作中,以吴激的《春草碧》最负盛名。吴激本是北宋宰相吴栻之子,书画家米芾的女婿,靖康年间奉命出使金国,但次年金人就攻破了汴京,酿成了历史上著名的靖康之乱,北宋灭亡,宋室南渡。而羁留金国的吴激则被金人强留在金国为臣,从此成为了金人。
吴激是金初最杰出的词人,被尊为词坛盟主,金末词人元好问甚至推崇他为“国朝第一作手”,后世词家也不吝赞誉,称其为“金代词人之冠”。这首《春草碧》更是名噪一时,成为宋金十大名曲之一:
春草碧
金·吴激
几番风雨西城陌,不见海棠红、梨花白。底事胜赏匆匆,正自天付酒肠窄。更笑老东君,人间客。
赖有玉管新翻,罗襟醉墨。望中倚栏人,如曾识。旧梦回首何堪,故苑春光又陈迹。落尽后庭花,春草碧。
吴激自宋入金之后,虽未金臣,但心念故国,内心极为矛盾痛苦。入金后的词作多表现乡国之思和矛盾痛苦之情。如其《人月圆》道“南朝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等等。而这首《春草碧》充满痛苦和哀伤。
这首词以伤春为题写来,上阕描绘风雨过后、花草残败、春色渐逝的凄凉之景。触景伤情,无限惆怅,自怨“酒肠窄”使得惆怅不能痛饮而解。后两句强颜欢笑,笑司春之神如匆匆过客,转眼即逝。
下阕则描绘词人伤春后的情态心理,既然酒不能解愁,便有赖新作的曲子、挥毫书墨来聊慰心中愁绪。醉眼朦胧看向远处的“倚栏人”,似曾相识,似乎是当年宋宫内的宫人。
这一刻,词人已然平复的愁绪瞬间再起故国之思:“旧梦回首何堪,故苑春光又陈迹”!故国旧怨当年何其繁华,如今经历兵祸,已然衰败荒凉。结尾一句“落尽后庭花,春草碧”借《玉树后庭花》的典故道出凄婉哀绝的亡国之叹。语尽而意犹绵绵,言外如有无限感怆,读来意韵绵长。
这首《春草碧》含蓄隽永,意境清幽,不仅当时传唱大江南北,后世词家也多有赞誉。清代词家况周颐甚至将它与辛弃疾的《青玉案》相提并论。
不过,这首词却也有一大悬案,那边是作者之谜。世传此词的作者是吴激,元代选集《唱论》中也署名吴激。但元好问晚年在编《中州乐府》的时候却说这首词的作者是金宗室词人完颜璹,并且推完颜璹为“宗室中第一流人”。二说各有根据,而且成书年代也相近,因而作者究竟属谁,殊难判断。这首词也就成为宋金十大名曲中唯一一个千古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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