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将军是我国的开国元勋,战场上豪气万丈,攻无不克;生活中老将军同样为世人谱写了一曲人间真情歌,尤其是将军“四跪慈母”的孝举更是世间人之楷模。
一跪累母难
1926年,许世友在王树声的带领下参加了革命,1927年率领部队参加了著名的“黄麻起义”。也就从这时开始,许世友成了“清乡团”搜捕的主要对象。
“抓不住许世友,就拿他母亲是问!”“清乡团”的头目高喊着。
许母心里明白,三儿子和二儿子(许仕胜)都参加了革命,“清乡团”决不会放过她们一家的。于是,许母带着全家老小躲进了深山。几天之后,许母下山打探消息,恰巧被进村搜捕的“清乡团”碰上,白匪不由分说,捆绑起许母,逼问许世友的下落。许母咬紧牙,一个字不说,白匪恼羞成怒,皮鞭雨点般地抽在许母的身上、脸上。
许世友听说母亲被抓,顿时怒火中烧,他掏出笔,唰唰写了几行字,令人送给“清乡团”头目李静轩。李静轩匆匆看完落款为“炮队队长许世友”的短信,知道许世友就在附近,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暗中把许母释放了。
许世友惦念母亲,连夜赶回去探望,当他在三舅家看到母亲的时候,未及问候,便双膝下跪:“娘,不孝的儿子连累你受苦了。”说完,孩子般地扑进母亲怀抱,失声痛哭起来。深明大义的母亲抚摸着儿子的头,平静地说:“孩子,不要哭了,娘虽不懂什么,却知道你干的是救穷人的好事,娘不拦你。”接着母亲告诉他,他的妻子朱锡民已经“有”了,再过几个月,他的孩子就要出世了。许世友听罢,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二跪怜母苦
一次,在战斗胜利结束之后,王树声等领导同志下令部队整编,而整编的地点离将军老家许家洼不算太远。一天,王树声把许世友叫到跟前,笑着说:“你该回去看看大妈和你的媳妇,还有你那未见面的小伢子了。”许世友双脚一并,向领导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向许家洼方向跑去。
一路上,许世友边走边想:“母亲苦了大半辈子,现在抱孙子了,她老人家可该高兴高兴了。”
哪知,当他到自己的家门口时,刹时呆住了:五六间房屋已被烧光,残垣断壁间,搭起了两座低矮的草棚。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这时,母亲正从院墙外向院内走来,许世友紧走几步,上前抓住母亲的手,哽咽着说:“娘,您老人家受苦了。”说着,便跪在了母亲脚下。
母亲拉起儿子的手,像小时候一样为他擦去眼泪,只字不提自己的苦,只向儿子报喜讯:“因为世道黑暗,你的儿子小名叫黑伢;又因为希望咱家平安无事,先生给取学名叫许大安(1949年,许世友和夫人田普为许大安改名为许光)。”许世友正和母亲说话间,妻子朱锡民抱着孩子从娘家回来了。许世友赶紧迎上去,一边问候妻子,一边接过小黑伢亲了又亲。母亲在一旁看着,笑了,妻子也笑了。母亲和妻子的笑容,许世友多少年之后仍记忆深刻。
三跪别老母
1932年8月,许世友率部队出发,部队在离许家洼不远的西张店村扎营,细心的陈赓再次安排许世友回家探亲。
到家后,许世友向老母汇报了自己在部队的情况,由于怕母亲伤心,他隐瞒了二哥许仕胜被张国焘假借“肃反”名义杀害的消息。
一家相聚总是匆匆。天快亮的时候,许世友来到母亲床前,轻轻地喊道:“娘,我该走了,您老就不用起来了。”
哪知母亲披衣下床,把一手巾兜鸡蛋塞到许世友手里:“儿啊,娘下半夜就把鸡蛋给你煮好了,带着路上吃。”
“娘,我年轻力壮的,用不上这个,还是留着给娘补补身子吧!”许世友把鸡蛋塞到母亲手里。
母亲不由分说,解开儿子的衣扣,把鸡蛋塞进儿子怀里,重新把扣子扣好。儿子要走了,母亲为儿子拉拉领角,拽拽袖口,又把手伸到儿子袖筒里摸摸棉袄的厚薄。此时无声胜有声,许世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掉下来。透过泪眼,望着母亲那满头的白发,想想二哥的不幸和四弟(许世友四弟在家得绞肠痧病逝)的夭折,再想想母亲的孤单及以后孤儿寡母的艰难,许世友禁不住哭出声来。“娘,做儿的不孝,让你独自一个人在家受苦,我读过私塾,懂得应该孝敬父母,但是……”许世友难过地低下了头。“孩子,娘不怪你,娘虽然不识字,可娘懂得,大丈夫尽忠不能尽孝。娘愿意让你去尽忠,尽孝只为我一个人,尽忠是为咱普天下的穷人哪!等打跑了白狗子,还怕没有好日子过”。母亲说完,便催他快赶路。
母亲的深明大义越发令儿子心里难过了,在即将迈出大门的时候,许世友忽然转过身,流着泪喊道:“娘啊,儿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老就受儿一拜吧!”说着,便跪在了地上,像是对母亲说话,又像是对着大地发誓:“我许世友活着为国尽忠,死后为娘尽孝;活着不能伺候娘,死后定要埋在娘身边,日日夜夜陪伴娘。”说完,站起来为母亲擦去眼泪,理理头发,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许世友怎么也没有想到,与老母亲这一别,待母子再次相见,已是17年之后的事情了。
四跪求母谅
1949年,全国解放后,许世友本打算回老家探望老母亲,可是新的任务又容不得他脱身。无奈,将军只好让大儿子回新县老家把母亲接来。
在母亲即将到来的这一天,将军提前处理完身边的事务,一门心思地专等母亲的到来。当大儿子黑伢扶着奶奶从吉普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将军却如雕塑般地“定”住了。这就是娘吗?满头的白发,腰身也弯曲得直不起来了,连走路都有点颤巍巍的。岁月无情,娘老了!
“娘……”将军喊着,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紧紧握住母亲那双干瘦的手,当着100多名部下的面,“扑通”跪在了地上。
“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母亲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双肩,稍顷,母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对儿子说:“孩子,快起来,一个大将军怎么能当着这么多部下跪我一个老太婆!”将军则泣不成声地说:“我当再大的官,还是娘的儿,您老就让我多跪会儿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孩子,你也变样了,要是在路上,我还真认不出你呢。”
“娘,我实在脱不开身回来看您,您老人家不会生我的气吧?”
将军和亲娘,就这样一个跪着,一个俯着身子,构成了一尊人间永恒至美的“孝子与慈母”的雕塑。
在场的官兵和将军的妻子田普,都被这凝重的画面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摘自:《福建党史月刊》,作者:邓如峰、董永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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