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老子和西方的卢梭:东西方两位思想家的隔空对话

说起中国道家始祖老子,可谓大名鼎鼎。在中国人眼里,中国古代最伟大的两位思想家就是孔子和老子。

孔子的名气和地位毋庸多说。他是中国儒家学派创始人,汉民族传统文化重要代言人。与此同时,孔子还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对手兼师友——老子。

老子辈分高于孔子,孔子曾当面请教过老子。但两人观点分歧太大,后来,老子的道家思想和孔子的儒家思想,面面相对,共同谱写了中国汉民族文化的华美乐章。

孔子的儒家思想和老子的道家思想就像一对摔跤手,力气相当,水平相近,有时儒家占上风,有时道家占上风。

如西汉初期的黄老之学颇为流行。汉武帝罢黜百家后,儒家又占据上风。魏晋时期,老庄哲学又风靡一时,成为显学,像魏晋风流、听任自然等观念。

在中国汉民族文化舞台上,道家思想和儒家思想始终在唱对台戏。

孔子提倡积极入世,老子宣扬明哲保身;孔子弘扬礼乐文化;老子教导道法自然。两种立场和观点,彼此对立,耐人寻味。

人言,只有伟大的对手,才能成就伟大的自己。没有伟大的孔子,何来伟大的老子!

无独有偶,近代西方也有一位著名思想家,其哲学、社会理想、道德主张,和中国老子非常接近。他就是18世纪法国启蒙运动精神领袖,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卢梭。

卢梭在西方当代思想界可谓牛气冲天。他和思想家伏尔泰,被西方人公认为启蒙运动的精神领袖。

伏尔泰性格外向,喜欢交往;卢梭性格内敛,寡言少语。伏尔泰的看法较为温和,卢梭的思想则激进而尖锐。

卢梭不仅抨击基督教会的腐败,还彻底否定中世纪封建专制及其文化,大力提倡自然主义。

从跨文化比较角度看,卢梭的启蒙主义思想,和老子的道家思想比较相似。

第一,两人都批判人们创造的文明和文化,主张回归自然。

老子批判儒家的礼乐刑政、修齐治平思想,主张顺其自然。老子说,天地之道是无为而治,道法自然。人类社会也应当如此。

老子认为,礼乐仁义纯属累赘,不仅对治理天下毫无帮助,反而会导致各种道德和社会问题。

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混乱,有忠臣。

在老子看来,统治者不要过多干预百姓生活,让百姓自我管理,过一种简单朴素的生活。用现代时髦的话说,这叫下放权力,施行地方自治或区域自治,以便发挥群众的智慧和创造性。

换言之,无论是圣、智、仁、义,还是巧、利、思、欲,如哲学、知识、道德、技巧、音乐、礼仪,老子一概否定。在老子眼里,这些虚饰之物,只能刺激人的欲望,有百害而无一利。只要百姓按照自然本性生活,自我管理,一切问题全部OK。

法国思想家卢梭,和老子的观点比较接近,卢梭同样否定西方文化成果,主张回归自然。

卢梭指出,西方现代社会存在各种各样的不平等现象,如封建君主专制,贵族骑士奢侈淫荡,基督教会腐败等。因此,西方文明建立在不公平、不正义的社会基础之上,建立在大多数人的痛苦之上,应彻底批判和否定。

卢梭嘲讽西方文明:西方人创造的科学、艺术,不仅浮夸、虚伪、邪恶,而且伤风败俗,不仅不能给普通民众带来好处,反而使人性堕落,给人们带来生活的灾难。

卢梭认为,国家应当限制私有财富的积累,抛弃现代科技和文学艺术,使西方人的人性回归一种自然、纯朴的状态。

比如,现代人性教育,首先应当从孩子入手,让孩子远离腐败的城市文明,亲近、欣赏大自然,在自然中过一种简单快乐的生活。

卢梭强调的自然人性,类似于老子说的赤子之心、婴孩之心,是一种天真纯朴的感情,即知足常乐,见素抱朴。

在卢梭生活的18世纪中叶,资本主义已迅速崛起,卢梭提倡浪漫主义,呼吁回归自然,可谓高瞻远瞩,很有预见性。因卢梭已预见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将导致环境污染和生态危机。卢梭的浪漫主义和老子的天人合一思想非常接近。

二、老子和卢梭的社会、政治理想,具有复古主义倾向。

老子说,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在老子看来,宇宙、社会的演进不是直线进化,而是循环往复。所以,老子向往人类远古社会。老子多次提到圣人之治,老子眼中的圣人之治,不是春秋五霸或战国七雄,而是遥远的原始社会。

老子描述了他心目中的理想国:面积不大,人口不多,车辆、船舶、器械、兵器,统统丢弃。百姓依靠结绳记事。生活知足常乐。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老子设想的理想国,没有战争和盗贼,没有礼乐和道德,是一个民风淳朴、和谐单纯的世外桃源。

和中国的老子相近,卢梭也向往一种简单快乐的远古社会。

卢梭设想的理想社会是:

国家尚未产生,没有财产、政治的不平等。只有性别、体力、年龄的不同。人们凭借自然情感——爱心、怜悯心,调节人际关系。社会成员之间不存在互相损害、互相掠夺的现象。

卢梭的理想是要建立一个没有贫富差别、人人平等、自由的社会。显然,这个社会只存在于人类社会蒙昧时期。卢梭的设想和老子的理想如出一辙。

老子和卢梭生活在不同的国度和历史时期,他们都表达了对现实社会的不满,试图寻求一种自然、简单、朴素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思想代表了人类对自由、民主、平等社会的向往和追求,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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