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嘉话录》是由唐朝人韦绚编著,书中内容皆出自大诗人刘禹锡口述,记录了许多唐朝时期的朝野轶闻、名人轶事,其中一些故事颇具传奇色彩。今天我们就来讲一讲书中关于唐朝宰相崔造的一段记载,聊作谈资。
崔造是唐德宗时期的宰相,比刘禹锡大三十多岁,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人,因此这段记载的可信度颇高。
崔造“少涉学……好谈经济之略,尝以王佐自许”,他做平民时就闻名于家乡,被人们称作“白衣夔”。“夔”是舜帝时的贤臣,被后世用来比喻贤能的人。
后来崔造做了官,被降职到洪州。洪州的主帅是曹王李皋,李皋很欣赏崔造,向朝廷举荐他担任洪州副使。李皋不仅是唐朝宗室,而且还是有功之臣,曾经帮助朝廷平定过叛乱,所以他的请求,朝廷通常都会批准。
但崔造的心里还是很忐忑,毕竟自己刚被降职,如今究竟能不能被任命为洪州副使呢?
崔造听说洪州有一个姓赵的相士,“言事多中”,预测非常准确。于是崔造去拜访赵相士,问他说:“曹王奏请我为副使,不知能不能批准?”赵相士很干脆地回答他说:“不能。”崔造听后心中一惊,接着又问道:“那么这件事,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赵相士回答:“会得到一个刺史,不久公文就会送到。”崔造不相信自己会直接当上刺史,又追问了一次,赵相士回答说:“必定如此,你要去的州名我也知道,但不能说。”赵相士还告诉崔造公文到达的具体日期,并且预言说在那一天崔造会“先吊而后贺”,先吊唁,后庆贺。
崔造听后大吃一惊,因为赵相士所说的日期,正是崔造亲人死亡的忌日。崔造到这时有些相信了,对赵相士说:“如果被你说中了,我给你一百贯钱;若是你说的不准,我用鞭子轻轻打你五下,怎么样?”赵相士微笑着说:“我不要你的钱,只想要你给我建一间竹屋。”这话说的越来越奇怪,不知有何深意。
崔造又问:“你看我有做宰相的命吗?”赵相士回答:“有。”崔造急忙问:“需要多久?”赵相士回答:“你做官一任或两任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任。”崔造半信半疑,告辞而去。
到了崔造亲人忌日的这一天,因为同僚们都知道此事,所以大家一起来到崔造家,等待验证结果。众人先到江边祭奠了崔造的亲人,然后一起注视着江北,看有没有人从北方送来消息。
等到黄昏时,只见一艘船从北边驶来,船上是州里的信差。崔造让人问信差:“有没有任命崔大人做副使的公文?”信差回答:“没有,却有任命虔州刺史的公文在此。”拿到公文一看,果然是任命崔造为虔州刺史。众人都感到非常惊奇,向崔造表示祝贺。整个过程都和赵相士所说的完全一样,“先吊而后贺”。
崔造将这件事禀告给曹王李皋,李皋赏给赵相士一百贯钱,赵相士不要,崔造便按照约定为他建了一间竹屋。
崔造要去虔州上任,临走之前,赵相士对崔造说:“你将来必须要经历很大的惊惧之事,然后才可以进京做官。”崔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赵相士却不愿意多做解释。
几年后,崔造已经被调任为建州刺史,当时爆发了“泾原兵变”,崔造号召邻近各州齐举义兵,共同保卫唐德宗,受到了德宗的嘉许。
不久后,崔造的舅舅源休追随朱泚一起叛乱,朱泚自立为帝,任命源休为宰相。崔造知道后怕受牵连,恐惧不安。这个时候,德宗又召他入朝觐见,崔造十分恐惧,上表请罪,甚至打算自杀。德宗认为崔造是一个忠诚正直的人,下诏宽慰他,拜他为吏部郎中、给事中,召他入朝做官。
崔造入朝后,德宗很欣赏他的才能,宰相窦参是他的老朋友,也向德宗推荐他,于是德宗任命他为同平章事,就是宰相。这也与赵相士的预言相符,果然是先要经历很大的惊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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