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流传过一首《四时读书歌》:“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过了秋天又冬至,收拾书箱过新年
”。
说人以各种借口逃避读书,一年四季都有不读书的理由。
的确,不读书的理由有千万种,读书的理由也有千万条,关键看怎么去想。
姑且不去讲“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等高大上的话,比如有人说读书不是为了混取功名,不是为了自我粉饰,真正的读书人是为了经天纬地、辅世长民,这有点太离谱了,万里挑一的事本来就不多,有几人能成为这样的角色。
所以,还是单纯说读书这事,喜爱也好,不喜欢也罢,多读点书总是有益的,不仅能增长见识,还能消遣娱乐,再通俗点说,吹个牛都能高雅一点,与众不同。
古人好读书,读书也各不相同,比如东晋大诗人陶渊明“
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
”。读书贵求会意,不死抠个别字句,拘泥于章句之中,因小失大。
与之类似的还有诸葛亮,《三国志》记载,诸葛亮与徐庶、石广元、孟公威探讨学问,其他三人读书“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但“不求甚解”的诸葛亮,在学问和成就上,都超过了“务于精熟”的其他三人。
当然这只是说明这种读书方法适合自己,博览群书,泛读大概,撷取精华,掌握实质,这样的人得有悟性。
至于资质一般的人,就不一样了,可能这样读完只是看了个热闹,什么也没领悟到,所以要想读书有点收获,更切合的还是下面这一种人,也可以说是“愚公”式读书。
被誉为“千古立德立功立言第一人”的曾国藩资质很平庸,也很笨,大家可能都知道他的那个“比贼笨”的故事。
曾国藩小时候在家读书,有一篇文章重复读了很多遍,可就是背不下来,于是坚持不懈,一遍又一遍地背,但直到深夜还没背下来。
刚好他家里来了一个贼,潜伏在书房屋檐下,想等曾国藩读完书睡觉进屋偷东西,可贼人左等右等还不见曾国藩睡觉,不禁大怒,跳进屋对曾国藩说:“就你这么笨还读什么书?我听几遍就会背了”。于是贼人将那篇文章从头到尾地背诵了一遍,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曾国藩。
但聪明的贼聪明没用到正处,只能是贼,拙笨的曾国藩却用笨功夫成就了一番伟业。
曾国藩天赋不高,在读书上,也用的是笨法子,比如他推崇“
求速效必助长,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只要日积月累,如愚公之移山,终久必有豁然贯通之候
”。
读不懂不要紧,一点点来,愚公移山总会有收获的,并且曾国藩认为:“读经有一‘耐’字诀。一句不通,不看下句;今日不通,明日再读;今年不精,明年再读。此所谓耐也”。有时候数月持之以恒只读一种书,而且每天读的数量都一样,不看懂这本,坚决不看下一本。
想想这真够痛苦的,人都容易好逸恶劳,习惯逃避痛苦紧张,活在舒适区,这样勉强自己得具备多大的毅力,英国著名作家毛姆曾说过:“
一个人不可能每一天都具有不变的心情,即使在一天内,也不见得对一本书具有同样的热情
”。
所以毛姆读书完全凭个人兴趣,生理上说,不同类型的书也能刺激大脑的不同部位,让大脑休息,有些时候反而更有好处。
但曾国藩却坚持这种愚公精神,并且说了,但凡做事总有困难,熬不下去也得熬,得有股强悍的蛮劲,能够打得通的,那才算好汉。
大儒朱熹也提倡过“通一书而后及一书”,循序渐渐,打牢基础,切勿囫囵吞枣、急于求成。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是适用于每个人,南北朝时期有个名叫陆澄的读书人,以读书为业,也十分刻苦,“行坐眠食,手不释卷”,人们称他为书橱,类似于我们说的“移动的百科全书”。
可他读了三年《易经》,能够准确无误地背出那一章、哪一段,皆无遗漏,却只限于字面的理解,对书中的道理参悟不深,因此在学术造诣上没什么建树,后人在总结陆澄的读书方法时,说他“拘泥于章句而疏忽于会意”,这就成了死读书了。
古代那会真正读书人的艰辛可能远胜于现在,毕竟贫家子弟改变命运的方式只有一条,好好读书,“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举例说,明清时代的八股取士,看似简单却极其复杂,八个部分,从内容到篇幅都有严苛要求,每一个观点,都要遵循大儒朱熹的名著《四书章句集注》,连修辞手法也有规定,条条框框非常死板。
我们想想,最可怕的事是看着简单,却要求你把它复杂,还不重样有思想,明朝人有诗形容那会的科举考试:“三场辛苦磨成鬼”。
想要登入天子堂,不脱几层皮,咬牙熬过来是不可能的,那些留名青史的读书人,无一不是在孤独的读书炼狱中煎熬过来的,囊萤映雪、凿壁偷光、牛角挂书等都是那些克服天性、不怕读书苦的人。
曾国藩就是典型例子,十四岁就参加县试,榜榜落第,七次名落孙山,如若不下点苦功夫、笨功夫,没点愚公精神,根本成功不了。
现在我们读书不用再像古人那样引锥刺股,即便考试也越来越科学化,我们可以下笨功夫去研究学问,也可以凭兴趣去读自己喜欢的书消遣娱乐。
但正如古人留给我们的愚公式读书故事,推而广之,做任何事,有点愚公的精神去坚持,总会有收获的。
一如曾国藩所说:“
不可见异思迁,坐这山,望那山,人而无恒,终身一无所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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