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公历四月四日或五日为清明节。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诗人杜牧的一首名诗,给我们描绘了一副美妙的节气图。
草木萌生,气候变暖。点滴的雨丝夹裹着微风带着拂面的美感,亮丽飘逸地湿润着一冬久旱的大地,受了寒冬浸黄刚起身的麦苗被浇得如漂似洗,绿盈盈地长得格外精神,露出嫩芽的树枝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成长,春节过后的人们仿佛看到新的一年的希望,也是我们传统的缅怀先人和英灵的日子。
清明节是晋南人的寒食节。
历史上是为了纪念介子推而流传至今,他是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重耳落难之时出外的有功之臣。后死于介休绵山而得名。晋文公在绵山和绛都东北都建有介子庙来纪念他,后人知道他是夏县的裴介村人。
在夏县裴介村东,有一座高大的古墓,古墓旁立着两块一人多高的石碑。一块是清代雍正二年(1724)三月清明节介家合族所立。碑的正中用大字制着:介氏祖晋洁惠侯子推墓。下有小字“秦二世自介休迁葬于此,阖族同立’字样。另一块是夏县人民政府于1963年11月17日立的:重点文物保护标志”字样。碑为:晋洁惠侯介子推坟墓。碑文介绍:介子推,周代晋周大臣,夏县裴介人。因晋文公行功不受禄,乃隐居绵山,后晋文公觅求不行,焚山而表命。秦二世时迁葬于此。是根据山西省博物馆的正式通知所立,为山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相传古时裴介村只有两姓,天下无二裴。而介家也发展为大族。清雍正时,村里还建有介子庙,是介氏祖祠,后来介子庙毁,介氏家谱也已失传。介子推后尊为介子,是根据《史记·晋世家》《古传》等历史书籍记载:介子推是晋文公流亡期间最忠诚最实在的随从者,达到鞍前马后不离左右,当他们一行人流亡到卫国五鹿后,重耳连病带饿奄奄一息时,介子推为救重耳性命,忍痛从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块肉来,做汤给重耳喝,这就是有名的“割股奉君”。这样重耳在外流亡十九年到处碰壁,吃尽千辛万苦,介子推忠心耿耿,誓死相随。后来重耳返国当了晋国君王后,便大赏功臣都忘了割股救已以死相救的介子推,介子推也不象 狐偃,赵衰之辈摆功请赏,便连夜背上母亲隐居到绵山之中,不再面世。他的邻居解张觉得天理不公,为他打抱不平,写了一首诗便挂在绛都的国门之上,诗为:“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己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
有人揭诗得解后,报给晋文公看了这首诗,晋文公明白意思后十分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忘恩负义,便赶紧派人召见介子推受封。这才知道他已带上母亲隐居绵山。于是晋文公马上起驾带上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去绵山寻接介子推入城。谁知绵山蜿蜒数十里,而且重恋叠嶂,山滴林密,母子二人躲藏无法找寻。情急的晋文公没有办法,有人提出三面烧山,他母子为活命便会自己出山,谁知大火烧了三天,介子推母子没有从各路口出现。大火熄灭时,发动人员四寻找才见到介子推和母亲抱着烧死在一棵柳树下。晋文公见景落泪,无奈之下只得收拾尸体,厚葬于绵山下,并且立词纪念,谥为洁惠候,并把绵山上下的田都封为介子推的祠田,改绵山为介山,改绵山周围为介休县。为了纪念介子推的忠诚,时刻不忘介子推的救命之恩,晋文公再次派人上山,伐下哪棵柳树,雕成木屐,穿在脚上每日上朝,低头之时便见鞋想到介子推的保命之恩,嘴里发出:哀哉,足下!的悲叹,后人也把:“足下”一词表示对人的最大尊称。晋文公把举火烧山(清明)的前三天定为:寒食节,每逢这一天,举国上下人们不忍用火熟食,只吃凉米饭以表示对忠臣的怀念。
四季轮回,年复一年,历史的沧桑已经形成一种习俗,特别是晋文公的墓也在绛县,所以河东大地的历史文化沉积很厚的亮丽色彩中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清明节。
由于古代皇帝祭祖有宗庙,士大夫祭祖有祠堂,而民间便演义成到墓前去祭扫,整坟与寒食。但是久而久之,各地的方式都有所不同,有的地方,家家户户用面粉和枣泥做成燕子,用柳条串起来插于门上,叫做“熟饮”和“子推燕”。有的地方有戴柳的习惯,介子推是死在柳树下,戴柳是爱戴和敬仰他的气节;有的是踏青,到地里扫墓带欲赏春日风光和庄稼的景象,此外,还有义演杂技、斗鸡、走狗、放风筝,爬山等活动各地都有流传。
清明前几天,晋南一带的家庭主妇们便将磨下来的头茬面留下来,头一天把鸡蛋、核桃、枣准备后开始全家忙火蒸指望馍,这本是家里长辈们对下辈人的恩赐,不知多少人以各自不同的浓厚希望与寄托,隆重地去表达出内心深处对下一代亲人虔诚的关爱与呵护,用全身心的投入,将面粉合上捏成分为男女不同形式的大馍,男的内包核桃外有十字交架面带尖上插上一个鸡蛋,女的是内包枣外有十字交架花带尖上插上一个新鸡蛋,意思是男的核桃补脑吃后事业有成,女的吃后会早生贵子家庭后代人丁旺盛。按照家中男女的数量一人一个不多不少人人有份,家家户户雪白松软的馍执腾腾地出锅后,喷发出诱人的香味,笼罩着清明节前的天空,要等到冷却后再第二天去分吃。清明节天微明时院中主妇开始点上柏枝摆上餐桌在桌上放上祭品点燃后瞌头,这一天内家家户户不动烟火,早已准备好的寒食祭品尽情享受。太阳出来后,八九点钟,本族各家的男子们便提上寒食祭品与香火纸张,扛上把铣,穿长长的孝服,长幼有序地从村子里的各条小巷一溜顺着来至亲人的坟前,将荒草除净后又添上新土,坟尖上用土块压上纸张,然后点上低票后烧化,便打开篮子把鸡蛋,指望馍、葱、蒜、等各取所爱围在坟前左右,边吃边谈着新年的发展和老辈所遗留的故事,是让活着的后代不忘长 辈一生创业的不易、缅怀着先祖在人生的道路上清清白白做人,不要违反了做人的基本而留下沾辱祖宗名声和忘记一世所留的遗训。
生活谱写历史,文化传承文明。上坟不能过早,也不能过迟,大人们总是让孩子记住祖宗的坟在什么位置,文革时平坟使许多人留下了遗憾,然后再告诉孩子祭品里包的东西吃了做个有孝心的人,千万不可没有良心。总是上坟时,面对祖宗面吃说是祖宗祭过,消受后再吃到肚里是一脉相承到下一代生下儿女白白净净,有的人脸黑是用二遍面蒸馍祭了祖。所以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指望馍的面都用上白粉去蒸了祭祖。这不仅仅代表着一种传统、一种历史,也代表着一种文化,一种寄托,上坟的过程更是人们精神生活的一大乐趣和孝道传统。充分体现出中国人讲究的人生三味:一是清苦,二是甘冽、三是四味。也体现出人生的三畏:一是畏鬼神,二是畏父母,三是畏天地。这种平和达观的心态和哪些清静安然的神思所产生传统,竟达成了一种千年的默契和规矩,就有了一代又一代人 生情趣的相爱慢慢地溢流出来,打湿了后人的眼睛和衣裤。世道漫漫,人生依依,此时身心相随,清苦相济,对灵魂,对整个人生都是祖先留给我们悠远清澈的妙缔,对前辈是敬仰和尊重,对后辈是慰贴和滋润。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到了清明节,千百里外的后辈都要千方百计按时提前赶回老家去祭拜祖先,望眼欲穿的老父 老母和妻儿老少,站在村口,山梁上望着渴盼想见的身影再现,完成祭拜祖先和合家团圆的那份温馨的等待,那便不是穿得珠光宝气,住得富丽堂堂,吃上山珍海味,但可以暂时卸去对生活的劳景,对生意的盘算,俨然辛苦中的驿站,浓浓的亲情,浓浓的天伦,浓浓的幸福,是社会上大世界所无法感受到的,就是回故乡一个人也可以捎带去蒸给全家人的一袋子馍,这是老家人对在外人的祝福和遥远的期盼啊!
纷纷细雨伴黄尘,蝶飞鸟鸣时节新,小路麦田行不尽,始知身是祭祖人。这是一首最深奥的田园曲,这是一首最乐趣的合欢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文化的普及,一种深深的落叶归根牵绕着后辈的心魂,渗透着游子的骨血。清明前后,大车小辆带着常回家看看的热盼,一家老小从各地赶回故乡,大包小包装载着奶粉、煮饼和各种果品回到年迈父母的身边,一改过去孝服上坟的习惯,有的在自家门前烧烧纸,农村的孝子们仍然不改清早去坟地的习惯,活动的内容已经新添了许多,城里的各学校整队去烈士陵园祭吊先烈、献上花圈,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各单位也有的放假轮休,有的出外彩风游览大好河山开阔眼界或烈士陵园去凭吊以纪念英模。
清明是一杯酒,醉了你,醉了我,醉了游子思乡的心情和祭祖的经过,清明是一支歌,唱出了沧桑,唱出了历史,唱出了忠义仁勇的谐和。清明是一首诗,写满了血泪,写出了颂歌,写成了一个天上人间父辈子女间的生命赞歌,清明是一幅画,山美水美人美,团结奋进,奋发图强,是一代人流向另一代人的历史传统文化长河! 。
作者: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 张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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