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11”刚刚结束,但其实“买买买”这件事,古已有之,它不只令当代人上头。
观众参观“庆元·元代的宁波”特展。
作为海丝“活化石”城市,宁波有着悠久的对外开放历史。那么,古代的宁波人,是否也曾经历过“买买买”的热潮呢? 答案,是肯定的。不信请看700年前宁波人的“购物车”和他们的海淘故事——
展览现场。
一站式海淘“洋码头”,是庆元港
眼下,“庆元·元代的宁波”特展正在宁波博物馆三楼南特展馆展出。现场展出159件/组展品,包含瓷器、钱币、石刻等宁波各地区出土文物,以及难得一见的方志文献与石碑拓片等。这些文物再现千年港城胜景,也带我们穿越到700年前的宁波,领略彼时的东方购物天堂那“鲸波万里如履平地,杂货瑰宝日陈于庭”的繁华景象。
千万别以为海淘是现代人才有的权利。元代宁波不仅有进口商品,而且商品种类还挺多的,只因当时有一个很有名的“洋码头”——庆元港。
当时,市舶司是专门的市舶管理机构,相当于今天的海关。元代,沿袭两宋在明州(庆元)设市舶司旧例,置庆元市舶提举司,为当时全国三大市舶机构之一。这对当时宁波的海外贸易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庆元·元代的宁波”特展。
市舶司主要职责是对出入船舶和进口商品征收商税、监督管理。元代统治者不但允许外国人“往来互市,各取所欲”,还要求各市舶司“每岁招集舶商,于蕃邦博易珠翠、香货等物;及次年回帆,依例抽解,然后听其货卖”,开放的贸易政策,让庆元港商贸异常繁荣。
展览现场。
得益于通江达海的优越地理位置和完善齐备的海运港口设施,庆元港成为各国商人使者出入口岸,以及商船停靠、货物中转的海港,几乎包揽了对日本、朝鲜的贸易,成为最为重要的贸易口岸之一。
依托大运河出海口的地理便利,庆元港连接起了外海与内河,独具特色的“河海联运”实现了外销货与舶来品的互换,“走出去”和“引进来”双向奔赴,逐渐形成了一条贸易繁荣兴盛、文化交流互鉴的“海上丝绸之路”,绵延千年。如果你是一个热衷于买买买的剁手党,在元代的宁波,不仅可以买到华夏大地的南北风物,还有海外各国的进口商品,真正实现“一站式”购物。
永丰库,是当时国际化仓储中心
永丰库遗址出土陶瓷窑口分布图。
2001年至2022年,宁波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现宁波市文化遗产管理研究院)在鼓楼以东地块进行抢救发掘时,揭露出以元代永丰库为主体、上承南宋常平仓、下迄明初宏济库的大型仓储建筑遗址——永丰库遗址。这一发现,不但直接印证了古代宁波贸易交流的昌盛,也以实物佐证了宁波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港口之一。永丰库遗址曾经荣获200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根据方志记载,设立于元代至元十三年(1276年)的永丰库,主要用来存放海外贸易和国内贸易的税收和罚没。永丰库出土的瓷器,很多就属于实物税,也是古代宁波对外交往的实物见证。
展览上的高丽青瓷象嵌相搏菊花纹盒盖。
从永丰库出土的全国各窑口陶瓷器标本及流传至今的大量钱币等文物中,可以一窥当时庆元商贸的繁荣,以及作为货运中转枢纽的重要地位。除了浙江当地的越窑和龙泉窑,定窑、钧窑、景德镇等全国著名窑系的瓷器都集聚在了这里。
永丰库遗址也是个大宝库。总共出土可复原各类文物800余件,文物种类十分丰富。其中现场展出的一件明确记载“苫思丁”铭残碑,是关于庆元城市最高管理者的重要史料。
“苫思丁”铭残碑。
元代人的“购物车”,“钟爱”舶来品
此次“庆元·元代的宁波”特展,有不少展品见证了元代人的购物清单。
“舶来品”一词,最早指通过航船从国外进口来的物品,旧时外国商品主要是靠船舶沿海上丝绸之路载运而来。
现代人有进博会,可以实现全球购,那古人是在哪里买“舶来品”?他们又钟爱哪些“进口货”呢?
展览现场。
据记载,庆元港主要向欧、亚、非诸国输出丝绸、瓷器、茶叶等货物,尤以瓷器表现亮眼。此外,奉化山乡出产的蚕丝、四明山区的藤也是海外客商们争相收购的商品。元代人周达观所著的《真腊风土记》中记载,真腊(今柬埔寨地区)当地“地下所铺者,明州之草席”,可见当时的宁波草席已经远销柬埔寨。
与之前相比,庆元港“进口”来的东西明显不同,它们不再是只有实用性的必需品,更多的则是点缀生活的“奢侈品”,就像今天我们海淘的香水、首饰、化妆品一样。
从庆元港进口到中国的商品主要分为这几大类——
细货为一些贵重货物,如珊瑚、玛瑙、砗磲、珍珠、水晶、犀角、琥珀、倭金、倭银、象牙、玳瑁等;
香料则五花八门,比如我们常在书上或者电视剧里看到的麝香、龙涎香、交趾香等;
药材主要有人参、鹿茸、牛黄、雄黄、红花等;
文化用品主要来自邻近的高丽和日本,比如高丽扇、高丽纸、日本扇、日本刀剑等。
“庆元路总管府”铭铜权。
元代诗人张翥在诗中说,“是邦控岛夷,走集聚商舸。珠香杂犀象,税入何其多”,描述的就是庆元港的盛况。博物馆中的展品,就是古人“购物车”里的商品,其中不乏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舶来品”。
七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了,物转星移,当时的很多物品早已烟散在时间长河里。今天的我们,仍能凭借历史遗留下的一些吉光片羽,搭上时光的快车穿越一回,遥想远古开放宁波的盛景和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