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日报全媒体记者 刘玉璟 通讯员 晏良

编者按

在西藏,在中印边界,有一个海拔4800米的卓拉哨所。这个被哨所战士们称为“离家很远,离国很近”的地方,常年只有两个季节——冬季和大约在冬季。一群可爱的战士把祖国国境线当成自己的生命线,发出“绝不把领土守小了,绝不把主权守丢了”的铮铮誓言,用血肉之躯在祖国边陲筑起捍卫主权的钢铁长城。《法制日报》从6月13日起刊发记者在卓拉哨所蹲点采访的报道,让我们一起走近这群可爱的战士,看看他们的工作和生活。

“我们离家很远,离国很近。”望着家乡的方向,卓拉哨所战士、来自江西抚州的夏梦鑫深情地说。

卓拉,藏语意为“乱石堆放的地方”。卓拉哨所位于中印边境锡金段,海拔4687米。由于海拔高、雷雨天气多,常年大雾弥漫,风暴、雪崩等自然灾害频发,空气含氧量不足内地50%,这里被称为“挂在天上的哨所”“霹雳哨所”。每年11月至次年6月长达8个月时间里,这里与外界隔绝,车辆无法到达,官兵进出只能手脚并用,在齐膝的雪地里爬行。

5月1日,《法制日报》记者前往卓拉哨所蹲点采访。通往哨所的简易公路依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脚下去,积雪没过膝盖,用推土机打通通向哨所的简易公路,记者才得以前往哨所。

从海拔3960米的连队到卓拉哨所,简易公路仅12公里,直线距离不足5公里,但记者一行却用时4个多小时,才踏上卓拉哨所,天上哨所名不虚传。

当天傍晚,一场暴雪席卷哨所,掩盖了记者上山的路。

5月2日,新雪初霁,久违的阳光穿越厚厚的云层,照在哨所前的国旗上,湛蓝的天空像洗过的蓝宝石,明净清澈,眩目的阳光和白雪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上午9时许,值班战士朋毛冷知就近取来冰雪,为战士们烧水洗脸。

“一方面,由于取水不便,融雪化水是最便捷的方式,另一方面,这也是提高战士们耐寒能力的重要手段。”班长杨东儒说。

简单的早餐过后,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在连队指导员陈龙带领下开始例行巡逻。记者跟随官兵们踏上了艰辛的巡边路。

每次巡逻都是一次庄严洗礼

巡逻路上基本没有行人,除了战士们踩踏积雪发出的声音外,只有呼呼的风声,四周静悄悄的。

又经过一段漫长前行,终于到达此次巡逻的终点。

快到终点时,战士们就近捡起脚下的石头,纷纷冲向终点。

陈龙告诉记者,每次到达巡逻目的地,战士们都要面向祖国宣誓。

“我们站立的地方就是祖国。”陈龙说,每次巡逻对于战士们而言都是一次庄严的洗礼。

“绝不把领土守小了,绝不把主权守丢了,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誓言。”战士们异口同声地说。

记者注意到,下士李真豪默默走到一边,拿起一块小石头,在雪地里特意画了一个雄鸡版图。

陈龙告诉记者,再过几天就是李真豪24周岁的生日了。

李真豪说,刚才他在雪地里画了心目中的中国地图,并在地图面前默默许了3个心愿:一愿父母身体健康,二愿电网早日通到哨所,三愿祖国繁荣强大。

随后,他顺势拿起石头,在卓拉和北京的大体位置上连了一条线。

“哨所官兵永远和党中央一条心。”李真豪坚定地说。

“无言战士”就像一个个流动哨

在巡逻队伍中有几名特殊的“战士”,它们没有编制,却和军人一样坚守在边关、奋斗在高原。

它们的名字是妞妞、黑嘴、崽崽、小狮子……它们有的是战士们从山下捡上山的,有的是自己跑上山的,它们是一群可爱的忠犬。

“它们可聪明了,晚上大家休息时,外面只要有风吹草动,它们就狂吠不止。”朋毛冷知望着这群可爱的“战友”说道,它们就像一个个流动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们的主权。

在巡逻过程中,记者注意到,崽崽和黑嘴最活跃,一会儿跑在队伍前面,一会儿又顽皮地撕咬着战士的鞋带,它们不时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像一个个侦察兵,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跨过冰湖,爬过陡坡,穿过风口,在经过近两小时紧张行军后,战士们前行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陈龙决定,大家原地休息,补充营养和体力。战士们纷纷拿出各自携带的行军干粮吃起来。

不用招呼,这些可爱的狗狗们就围着各自熟悉的战士,等待着发放食物。

“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都是我们亲密的战友,我们吃什么,它们就吃什么。”战士们说。

战士脚印是一串串吉祥符号

藏族小伙洛桑旺堆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时而扶一下这名战士,时而帮另一名战士提一把装备,偶尔还吼上两嗓子。

“在晋级考试时,他的体能测试成绩全连第一。”陈龙说。

“如果不是指导员救援,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冰窟窿里呢。”在返回途中,洛桑旺堆向记者讲述了去年那场让他至今心有余悸的遭遇。

那是去年5月的一次例行巡逻,返回途中,在经过一条冰雪下的暗河时,洛桑旺堆的整条大腿陷进暗河无法拔出,随后两名战士在实施救援时也一起陷了进去。

危急时刻,陈龙抱住战士向后翻滚,用全身力气拔出洛桑旺堆,连续3次向后翻滚,终于救出了陷进暗河里的3名战士。

“这个办法是曾经的老班长孙少周发明的,而这也无数次挽救了战士们的生命。”陈龙感慨地说,每名战士的脚印都是一个吉祥的符号,跟着走,就能逢凶化吉。

在巡逻过程中,每当经过悬崖峭壁或者危险路段时,战士们都会自觉地拿出随身携带的背包绳,一条接一条地连接起来,结成一个“命运共同体”。每当这时,杨东儒照例会走到队伍最前面。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上下铺。”杨东儒笑着说。

返回哨所,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有的被石块、冰块划伤,有的崴了脚,但是没人吭一声。

“这点伤不算啥,大家都不想让战友为自己担心,从而影响前进速度。”陈龙说。

晚餐过后,洗去全身的疲惫,大家又自娱自乐起来,哨所沉浸在一片欢乐中。

来源：法制日报

编辑：张博 岳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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