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分布式的仿真训练及“虚拟旗”军演情况分析

美军多年来都在航空兵训练的真实度与成本之间找平衡点。2019年4月,五角大楼发布美军印度-太平洋司令部管辖范围内的航空兵训练情况的报告。这份约70页的报告指出美军航空兵普遍存在训练不足的问题,训练场景不能反映真实战场情况。报告指出,美军多年前已经发行训练手段、设施已经落后,但近年作战行动多,没有时间进行升级。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近年来美军的训练预算紧缩,导致很多实装飞行训练不能开展。航空兵训练中将模拟器和数字构造兵力与实装训练结合成为了发展趋势。

分布式任务作战中心(DMOC)位于美国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的科特兰空军基地(Kirtland AFB),隶属于美国空战司令部,是美国空军负责分布式虚拟作战训练演习、测试和试验的机构,目标为空军主要作战部队提供所需的“真实-虚拟-构造”(Live-Virtual-Constructive,LVC)训练能力。DMOC采用了能集成各种飞行模拟器和数字构造兵力模型的网络架构和网络基础设施,为美军和盟友提供网络连接服务,用于整合各部队的训练装备、设施,模拟出作战人员能使用实际战术和程序的现实威胁情景。

DMOC臂章(美军图片)

DMOC由第505指挥和控制联队及其下属的第705战斗训练中队管理,该部队的职责是开展战术研究,设计虚拟训练和考核场景,为部队的作战指挥控制能力、技战术、武器使用进行评估,提高作战人员的综合能力。DMOC负责组织每年4次的虚拟旗帜演习,该演习是美军目前唯一的全谱系飞机的作战人员都能参与的重点演习。

2000年,美空军将飞行模拟器组网训练拉开了首次“虚拟旗”军演的大幕。此后美军对该演习的需求持续上升,空战司令部要求继续扩大参演范围并且每季度都举行演习,陆续将美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模拟器也加入到了“虚拟旗”军演。这种高强度的演习一般会持续一周左右,基本上每天都处于任务饱和的状态,如美军指挥机机组人员的C4ISR科目甚至会持续超过15个小时。

2009年,美国的多军种与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开展了异地的模拟器联合演习,总共涉及跨越大约15个时区的28个不同地点。美军的盟友大多数不会单独参加战争,所以需要这种联合训练的手段来模拟真实情况,以应对日益国际化的军事行动。

2015年,美军首次尝试将在内华达州开展的采用实装对抗的“红旗”军演与“虚拟旗”军演相结合,大多数模拟器都被安置在科特兰空军基地的DMOC,包括一个完整的E-8联合指挥机的指控席位。虚拟的E-8给实装飞机发送虚拟地面目标信息,实装飞机也做出了响应。传统的“红旗”军演区域只有3,8000平方公里左右,加入了“虚拟旗”之后,虚拟的可用面积增加到了340,0000平方公里。

2009年演习现场(美军图片)

1.接近实战的数字化演习

空中作战是“虚拟旗”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也涵盖地面,海上,太空,网络和情报领域。任务场景包括如“持久自由行动”和“伊拉克自由行动”中使用的战术,在一个作战场景中会划分出多个任务区域同时开展多个任务,包括近距离空中支援,战斗搜索和救援以及对时间敏感目标的攻击任务。

在09年为期数日的多国联合演习中,共用有不少于380多名军事人员和14种型号飞机通过DMOC的网络参与其中,包括从空勤人员及地面用于呼叫近地支援的联合终端攻击控制员,仿真中的实体有近40000个。

扮演假想敌的模拟器(美军图片)

相比与实装训练的“红旗”军演,“虚拟旗”的成员规模更大。在实装演习中,预警机的机组可能会控制30架参加战斗的飞机,在“虚拟旗”这种规模更大的战区级场景中,机组人员可能不得不与300架飞机同时协作。通过这种规模的演习,机组人员可以在复杂、快速变化和拥挤的战场中进行练习,了解到他们在一个通信和任务密集型的体系中的作用,能练习用数据链和电台来与其他飞机、传感器、指挥员的合作。

澳大利亚机组参加演习(美军图片)

指挥员也需要在合适的时间获得正确的信息,并发出清晰的指令。“虚拟旗”演习的一个重点是训练指挥控制人员的水平。面对型号多、规模大的参演装备,指挥员的压力会比其他任何演习的都大。参演人员来自多军种、多国家,友军和队友往往不是熟悉的人,也行都是第一次并肩作战,这种临时的组合可能存在文化差异或者缺乏默契,盟友之间的沟通、技战术的标准化可能影响作战获得的顺利进行。虽然盟友的作战目标是相同的,但方法和策略可能不同。例如,美国和英国同样装备了E-3预警机,但是机组给出的任务简报就各有特色,分别遵守了各国自己的规则,并且有各自的指控习惯。 通过这种演习,可以提前适应盟友之间的差异,避免在实战中犯错误。

2.分布式模拟器对抗成本低

常规的演习需要将部队和服务保障机构聚集在一个地理位置,采用模拟器仿真后,避免了大量的燃油消耗、弹药消耗、装备损耗等成本,因此它被证明是一种非常划算的空军演习。实装演习中,飞机的起飞、降落、巡航造成了很多不产生作战效果的成本;演习中引入了模拟发射和数字弹道,这样少发射一枚爱国者防空导弹能节省至少100万美元;在模拟器中不用考虑飞机结构和发动机的损耗,飞行员可以做一些无法在飞机上做的动作,比如将飞机飞到极限。

人员调动的费用也得到节省,避免了差旅费。利用DMOC的网络,不少于75%的机组成员都可以在所属基地参加演习。美军的家庭观念很强,能在驻地训练使他们不用远离家庭,这样飞行员的积极性更高。

3.参演装备类型全

参与“虚拟旗”演习的模拟器几乎覆盖了美军和盟国航空装备的全谱系,不仅包括了F-15、F-16、F/A-18、台风、狂风、CF-18、B-52、B-1B、C-17、AH-1、V-22等主流装备,也包括了E-3、E-8、RC-135、HH-60G和HC-130等特种飞机。之后也陆续加入了MQ-9无人机模拟器、联合终端攻击控制器等。此外,还有模拟“红色”力量的模拟器。多国联合作战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了解盟友装备的能力和局限性。 虽然各国可能拥有F-18和E-3等共同型号,但能力存在差异,甚至一些设备是美军独有的。

AH-1Z飞行模拟器(美军图片)

演习不仅限于空对空和空对地作战部队。HH-60G和HC-130等救援飞机也参与到演习中,练习对飞行员的搜救科目。演习中也包括地勤人员,例如地勤人员使用有限的备件,在基地受到“模拟攻击”或者缺少部分工具的情况下如何完成机务准备。每个参加演习的人都要随时面对突发情况,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美军还加入了用于模拟近距空中支援的模拟器。使用模拟激光指示器,当激光指向目标时,它可以提供精确的GPS坐标,供机载武器使用或帮助空中飞行员精确定位目标。

用于空中近距支援的模拟器(美军图片)

4.可定制化训练

演习一般是飞行员的现实作战场景,例如他们被部署到亚太、欧洲、伊拉克或阿富汗期间可能遇到的情况。使用模拟器训练的一个好处是可以方便的更改一些装备性能或者交战规则,打破现有的平衡,达到修改训练强度的目的。另外一个优势是可以“冻结”某个动作。在传统的实装飞行期间,没有时间停下来解释一个程序或战术,但在模拟器对抗期间,可以在时间和空间上重新定位飞机,以达到每个训练目标。

每个演习的参与者都有行动预案,但是从演习一开始就会受到敌我双方的影响而实时发生变化。比如在对抗过程中,突然遭到计划外的电子压制导致通信失灵,考验飞行员必须结合周围态势做出反应并更新该计划。

导调席位(美军图片)

5.安全的训练网络

由于DMOC网络架构运行在不属于国防部的商业网络上,国防部正在着手解决大量的实时数据交互的可变带宽和数据安全问题。使用商业网络进行演习存在 “一些风险”,进行模拟的电子流量存在,如果“敌人”能够进入网络截获电子流量,不仅可以观察它,还可以记录过程以供以后分析。

DMOC推出了其“多级安全解决方案”(MLS)。计算机网络协议是“虚拟旗”的关键技术。MLS系统由DMOC内部开发、测试和集成,允许不同的分类系统参与,开展数据收发,同时将用户和数据划分安全级别,对网络访问规定作出严格控制,以及建立了数据发布、使用规定。MLS系统已经可以将美军和北约盟国的模拟器连接。

DMOC不仅是“虚拟旗”的组织实施单位,也是任务场景和演习科目的设计单位。DMOC对预警机和指挥机的科目设计很关注,认为他们是作战中的关键节点。在“虚拟旗”中的机组人员往往是满负荷或者超负荷的工作,同时要参演人员快速理解指挥人员的意图。

在分布式虚拟环境中演习的好处包括节省成本、提高演习安全性,实现了更广范围、更多人员、更大空域。 美国空战司令部对“虚拟旗”的效果很满意,也在积极探索、不断调整模拟器飞行时间与实时飞行时间之间正确比例,试图确定可以减少多少实际飞行时间(巡逻、转场训练)以支持模拟器时间,并从中飞行预算中拿出资金用于开展模拟飞行以及DMOC的网络开发。

美军尽管在将模拟器与实装训练混合的道路上有了初步应用,将“红旗”和“虚拟旗”军演结合,但是仍面临着长距离通信产生的延迟问题,以及传输两端的加密和解密过程。在LVC(真实-虚拟-构建)环境中演习,对时间和空间的同步要求高,往往需要的精度是在百分之一秒内。随着LVC技术的成熟,美军通过频繁的演习,增强了作战人员对未来实战的经验,避免了致命的问题直到在战场中才第一次被暴露。

“虚拟旗”也是一种测试和评估新战术、新装备的手段。比如,将在研的武器放在虚拟环境中测试,反馈试用情况,牵引武器的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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