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光绪帝
1894年的黄海大东沟牵动了整个世界的神经,两个东亚大国进行了殊死对决,一方是四万万人的清王朝,而另一方则是刚刚经历过明治维新的日本。昔日平静的黄海响起了阵阵炮声,大清龙旗无助地在“致远舰”上方飘摇,熊熊烈火与滚滚浓烟布满了这艘新式军舰。“致远舰”带着它们冲向了“吉野号”,“一瘸一拐”的它却走出了清王朝最豪迈的步伐,邓世昌和“致远舰”沉入了黄海之中,却活在了无数国人心中。
四万万人齐泪下,天涯何处是神州? ——谭嗣同
每一个华夏子民的心都在滴血,我们又输了,我们又还有多少血与泪可以为丧权辱国的清王朝流淌呢?黄海之战北洋水师惨败,李鸿章的多年经营化为泡影,清王朝最后的反抗凄惨落幕。以往我们输给欧洲,可今天我们又输给了亚洲的日本,是什么使得我们惨遭欺凌愈反抗而愈受欺凌的呢?武将不惜命,邓世昌做到了,而大连出土的“经远舰”残骸表明,更多北洋水师将士也都做到了,可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赢一场呢?
2018年,辽宁大连海底的“经远舰”残骸重见天日,密密麻麻的零部件散落在舰体的周围,整个军舰破损程度触目惊心。它们孤零零的呆在那荒凉的海底,向人们诉说着昔日的光辉与没落。“经远舰”在黄海海战中究竟经历了什么,使得它如此残破不已?
林永升“经远舰”管带,一个土生土长的福建人,福州船政局一期学员,更是中国第一支近代化水师的骨干人物之一。1877年,林永升远赴两万海里,离开了故国家乡,赶赴英国皇家海军学院留学,同行的还有严复、林泰曾、刘步蟾等人。他们怀揣强国之梦,前往了欧洲,寻求那近代化海军战法。西方列强的冲击下,清政府迈出了尝试的步伐,试图挽回江河日下的帝国辉煌。
1887年,四艘英国、德国建造的新式军舰来到了遥远的东亚,清政府将它们分别命名为“致远舰”、“靖远舰”、“经远舰”、“来远舰”,邓世昌是致远舰管带,而林永升是经远舰管带。林永升为人儒雅温和,注重士兵平时操练,而不体罚手下,备受将士拥护爱戴。
黄海之战时,丁汝昌以“镇远舰”、“定远舰”居中,采用人字形战阵迎战“吉野号”为首的日本海军。林永升与“定远舰”居于战阵右翼,“吉野号”为首的日本海军依仗高航速,避开“镇远舰”等铁甲舰,选择攻击更加薄弱的两翼,“经远舰”所处的右翼承受了日本海军的主要压力。
“超勇号”、“扬威号”最先沉没,“超勇号”和“扬威号”排位量1300吨上下,只有一层不厚的铁甲防护,面对日军炮击无法形成有效防护,“超勇号”沉于黄海,“扬威号”搁浅丧失战力。之后邓世昌所在的“致远舰”,遭受4艘日军军舰围攻,在冲撞“吉野号”途中被鱼雷击沉。
方伯谦所在的“济远舰”和“广甲号”的擅自脱阵,更是使得损失惨重的右翼战阵濒临崩溃。“经远舰”和沉没前的“致远舰”一样,同时对战4艘日军战舰,很快军舰燃起熊熊大火,有倾覆之危。林永升依旧下令予以还击,他的指挥风格相当硬朗,与方伯谦之流不可同日而语。
在还击之时,林永升眼见“经远舰”覆灭不可避免,就下令冲撞受损日军军舰,以求玉石俱焚之成果。但“吉野号”为首的日军新式战舰,大多采用速射炮,火力异常猛烈,“经远舰”在前行途中被炸的四分五裂,陷于黄海之中,林永升被弹壳击中大脑而亡,永远长眠在了蔚蓝的海域之中。
直到2018年,“经远舰”残骸被打捞出来,那场惨烈的激战直观地出现在了人们面前。一百多年前,那群年轻人组成了中国第一支近代化海军,并用鲜血向世人发出了最后的吼声。他们败了,败给了日本海军,但真正败的不是北洋水师,而是腐朽无能的清政府。他们是英勇的战士,而邓世昌、林永升等人也做到了——“武将不惜命”,可他们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时代必进,后胜于今。 ——严复
北洋水师的覆灭,证明了落后的清政府是难以应对时代变迁的,而世界近代化进程对于封建制下的中国形成了如此强烈的冲击。邓世昌、林永升、林泰曾、刘步蟾等人,纵使是失败的结果也难以掩饰他们的光辉,无畏的勇气、干练的指挥、对于祖国发自内心的挚爱,他们是无冕的名将,是旧中国黑暗掩盖下的一丝光明。以半新半旧的“洋务运动”,对抗“明治维新”,他们在出战之前就输在了庙堂筹算之中。
北洋水师高素质指挥群体的失败,证明了一个人、一群人,抑或是一种人,始终是无法影响全局的。一个国家必须要有无数仁人志士支撑,才能走向兴盛;而一个兴盛的国家,绝不单单是一群仁人志士就可以支撑起来的。中兴之途离不开每一个国人的步伐,而要绝大多数国民成为推动历史潮流的主力军,面向世界、推进现代化进程、打破阶级观念是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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