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燕磊 实习生 王婧怡

当地时间8月1日，美国总统拜登宣布美军成功对阿富汗喀布尔一处“基地组织目标”实施无人机行动，并击毙了“基地”组织头目艾曼·扎瓦希里。拜登在电视讲话中称，“正义已经被伸张，恐怖主义组织头目不复存在”。

少年时期踏上恐怖主义道路

作为世界上最广为人知的恐怖分子之一，扎瓦希里的恐怖主义道路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开头。1951年6月19日，扎瓦希里出生在埃及的首都开罗，虽然一家人不生活在大城市中心，而是在一个小镇上，但扎瓦希里的家境却十分良好。

扎瓦希里的父亲是药理学教授，开罗范围内享有极高的声誉，他的外祖父曾是著名的埃及阿兹哈尔清真寺的神职人员，后成为开罗大学校长。而他的曾叔叔阿卜杜勒·拉赫曼·阿扎姆则是阿拉伯联盟的第一任秘书。

成长于高知家庭中，扎瓦希里本是一个聪慧过人，有学术天赋的年轻人。但从少年时代开始，扎瓦希里就成为穆斯林兄弟会等伊斯兰极端组织的忠实追随者。那时大部分伊斯兰极端组织都以塞义德为精神领袖，而扎瓦希里也正是被这种所谓的极端精神洗脑，变得十分偏激。

根据劳伦斯·赖特在他的普利策奖获奖纪实作品《塔影蜃楼:基地组织与通住9·11之路》中的描述，正是1966年埃及政府处决了塞义德，当时15岁的扎瓦希里将一群年轻朋友组织成一个专门负责推翻埃及政府和建立伊斯兰神权政体。

1973年，扎瓦希里正式成为极端组织“埃及伊斯兰圣战组织”的一员，在政治上逐渐走向极端的同时，他也仍在从事医疗事业。第二年，扎瓦希里在开罗大学获得医学学位，并短暂担任陆军外科医生。

回到家乡后，扎瓦希里选择在当地开一家诊所，他一边运营着诊所，一边随着极端组织到各地进行活动。与此同时，扎瓦希里娶了一个富有、有政治联系的埃及家庭的女儿，后来两人育有一个儿子和五个女儿。

与本·拉登相遇，成为其精神导师

20世纪80年代初，扎瓦希里所在的“圣战组织”发起了一系列暗杀埃及领导人的活动。

1981年10月6日，埃及总统萨达特遇刺身亡，扎瓦赫里是被捕的301人的一个。虽然法院最终裁定他跟萨达特之死无关，但扎瓦赫里因持有未经注册的手枪被判入狱三年。

那时，扎瓦希里已经是一名坚定的恐怖分子，他多年一直密谋推翻埃及政府，并试图用原教旨主义统治取而代之。在埃及领导人与以色列达成和平后，他自豪地支持萨达特遇刺。“我们想告诉全世界。我们是谁？我们是谁？”他在接受监狱采访时说。

扎瓦希里在服刑三年后获释，但他后来在回忆录中声称他在监禁期间遭受了酷刑，他说，这一经历让他更决心通过武力摧毁埃及政府。

扎瓦希里于1985年离开埃及，前往巴基斯坦白沙瓦，担任外科医生，治疗在阿富汗与苏联军队交战的战斗人员。

在那里，扎瓦希里遇到了本·拉登，两人因同是“阿富汗-阿拉伯人”的共同纽带而变得亲密起来。

本·拉登和扎瓦希里于1998年初一起出现，宣布成立反对犹太人和十字军的世界伊斯兰圣战阵线——正式将“埃及伊斯兰圣战组织”并入“基地组织”。

扎瓦希里在“基地组织”中的地位可以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如果将拉登比喻为组织的“精神领袖”，那么扎瓦希里就是“宰相”。作为拉登最信任的朋友，他是“基地组织”的首席战略家，也是绝大多数恐怖袭击的最高策划者。

美国乔治城大学反恐专家霍夫曼表示：“扎瓦希里一直是拉登的精神导师，拉登一直很依赖他。 ”

策划一系列著名恐怖袭击

1998年，扎瓦希里和本·拉登的恐怖组织成立之时，两人一起签署了一份宣言，其中写道：“杀死和打击美国人及其盟友的判决，无论是平民还是军人，是每个穆斯林的义务。”当年，他将言辞付诸行动。

“基地组织”实施第一次备受瞩目的恐怖袭击时，扎瓦希里是本·拉登的高级顾问。正如拉登为“基地组织”提供了金钱和号召力，扎瓦赫里则用方法论、战术在运转这个遍布全球的恐怖组织。曾有反恐专家表示，这个被称作“拉登大脑”的二号人物才是对美国国家安全最大的威胁。

1998年，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首都大使馆遭到自杀式爆炸，造成200多人死亡，5000多人受伤。

随后，2000年10月，正在也门的美国科尔号驱逐舰遭到袭击。当时，一艘小艇上的自杀炸弹手撞向科尔号，并引爆了他们的船。这次自杀式袭击使科尔号严重受损，并造成美国海军17人死亡，35人受伤，被称为“21世纪美国海军最大的伤疤”。

三年后，扎瓦希里在“基地组织”位于阿富汗的基地工作，帮助监督了将成为历史上最大胆的恐怖袭击之一的策划：9月11日袭击纽约和华盛顿。

2001年9月11日，近3000人在对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双子塔的袭击中丧生。第四架被劫持的客机前往华盛顿，乘客反击后，在宾夕法尼亚州的田野上坠毁。

在9·11袭击前后，扎瓦希里出现在许多视频和录音带中，呼吁袭击西方目标，并敦促穆斯林支持他的事业。

美国情报官员认为，如果扎瓦希里没有耗尽时间，他的计划很可能会成功。9·11事件后几周内，美国支持的军事行动使“基地组织”的塔利班盟友在阿富汗失去权力。

本·拉登之后，成为“基地组织”新头目

9·11袭击之后，扎瓦希里与本·拉登一起逃往巴基斯坦的部落地区，两人头上都有2500万美元的赏金，需要躲藏起来以避免被捕。

尽管进行了多次的追捕，扎瓦希里仍定期出现在对“基地组织”友好的网站上发布的视频中。美国官员认为，他还在继续指挥许多恐怖行动，包括2007年对巴基斯坦伊斯兰堡红色清真寺的围困，导致100多人死亡。

2011年5月2日，本·拉登被美国海豹部队击毙，这将扎瓦希里推向了领导人的位置，但扎瓦希里冷静理智的行事风格，未能像本·拉登那样有力地激励圣战分子。

2010年，阿拉伯之春起义开始后，分散在叙利亚、伊拉克和利比亚三地的伊斯兰团体开始争夺主导权，扎瓦希里试图领导并指挥这个四分五裂的团体，他的努力最终失败。

“基地组织”在叙利亚的主要附属机构最初被称为“胜利阵线”，但其最终选择与上级组织保持距离，并拒绝接受属于“基地组织”的名号。另一个主要派别伊斯兰国，则完全与扎瓦希里决裂，并遭到他的公开谴责。

到2020年，扎瓦希里与外界越来越疏远，据说其满足于写书和散文，很少出现在视频中。2020年11月，扎瓦希里曾被传出病逝消息，此后没有任何有关他的视频被曝光，也没有相关信息传出。

然而在“9·11”事件发生的20周年当天，“基地组织”的宣传工作室“as-Sahab”在网络上发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发言人是此前被传已经去世的“基地组织”领导人扎瓦希里。年迈的扎瓦希里说了一个小时，似乎是为了反驳他的死亡谣言。

但扎瓦希里并未提到9·11袭击20周年，也没有提到8月份塔利班接管阿富汗。然而，他确实利用这个机会重新宣扬了他过去的激烈言论，再次呼吁“基地组织”重启对各地敌人的暴力运动。他在视频中说：“就像他们从世界各地聚集在一起与我们战斗一样，我们必须在任何地方对他们进行猛烈打击。”

在喀布尔遭美军导弹打击身亡

据CNN报道，美国无人机袭击了喀布尔市中心的某处阳台，并杀死了扎瓦希里。这是拜登几个月来高度秘密策划的结果，准备工作中包括模拟扎瓦希里安全屋，这个小规模模型由情报官员建造，就放置在白宫情况室内，供拜登参考和便于作出在决策。

今年4月，拜登首次听取了美国情报部门有关扎瓦希里安置在喀布尔安全屋的简报。几个月来，美国官员一直调查一个在阿富汗首都支持恐怖主义领导人的网络，并通过多种情报流识别了扎瓦希里的妻子、女儿和孩子。

网络中的这些人一直携带着恐怖分子的“贸易工具”，官员们认为这些“贸易工具”旨在防止任何人跟踪她们，而扎瓦希里就在喀布尔一处社区里藏匿。据调查，扎瓦希里本人在今年到达后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喀布尔是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首都，也是阿富汗的最大城市。喀布尔历史悠久，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既是连接中亚和南亚的贸易必经之路，也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一个中心。2021年8月15日，阿富汗塔利班控制了喀布尔。

美国媒体称，拜登和其团队成员试图避免平民死亡，包括住在大楼里的扎瓦希里的家人。来自政府各部门的独立分析师参与了调查房屋的其他住户身份。由于该建筑位于喀布尔市中心，这给团队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经过数周的讨论，拜登最终授权通过“精确量身定制的空袭”来打击目标。

当地时间7月31日凌晨6:18，两枚“地狱之火”导弹被发射到扎瓦希里藏身安全屋的阳台，“多条情报流”证实，扎瓦希里被杀。

对于此次行动，拜登表示：“我们精心计划了此次行动，并把对平民可能造成伤害的风险降到了最低。在小布什、奥巴马和特朗普执政时期，我们的情报部门一直在寻找扎瓦希里。今年早些时候，我们在喀布尔发现了他。”拜登同时确认，扎瓦希里的家人和当地平民均无伤亡情况。

美国政府一高级官员透露，拜登因感染新冠病毒正在白宫隔离，不过他在“行动开始和结束时得到了相关通知”。此外，在此次行动前，美方并未向阿富汗塔利班官员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