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日报社·最泰安讯 铁血战士,岁月见证;中国军人,坚韧如钢,坚守信仰。
7月28日,风雨过境泰城,92岁的周仲毓蹒跚走到泰安市泰山医院病房,做日常的治疗。他行动不便但精神矍铄,对记者讲述了往事。
“刚参军时,我才15岁,指导员问我为啥参军,我讲不出来。我们医疗兵跟着部队穿插,刚刚才一起战斗的战友下一秒可能就牺牲了。我们为什么能赢?因为大家心里有一股劲。”老人的话语承载着那段历史,诉说着他的成长、磨砺……
恰少年——战士的成长
往事历历在目,时间分外明晰。
“我是1947年入伍的,因为有一点文化功底,在胶东进入华东医科大学学习。同年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解放区,我就被编进了后方医院。”
回想入伍的经过,周仲毓记忆深刻。1947年,他因战争提前毕业,在解放军32军第94师担任卫生员,从最基础的包扎伤口和照顾病患干起,正是这段经历让他的思想发生了蜕变。
周仲毓对解放军的生活会颇有感情。“战斗力强是因为咱人心齐,生活会的作用就是聚人心。指导员在会上问大家为啥参军,我那时才15岁,支支吾吾讲不出来,还因此受到了批评。”谈及此处老人自嘲一笑。
“到了医院之后,见到的伤兵多啊,战斗才刚刚打响就有伤员下来。医生们治疗重伤员,我负责照顾受伤相对轻的战士。”话锋一转,老人神情再次肃穆。“我看见战士们啊,包扎好了之后,活动活动筋骨,只要还能动的,立马就回前线了。哪怕是重伤员,身体有了好转绝对不在后方养着,他们心里好像只有胜利,没有自己。”
1949年6月,32军历时两个月解放山东青岛,周仲毓随部队行军,后来又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新中国成立之后,他在军队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说:“其实我和很多战友一样,心里觉得共产党是为了老百姓好,那我们就跟随它。”
谈到1950年随军驻扎福建,周仲毓想起一段故事。彼时部队接到命令要进行海战训练,然而军队中许多战士是北方人,到了福建沿海深受气候、环境之苦。周仲毓回忆,新中国成立之后,战士们没有“过安逸日子”的想法,仍然为了保家卫国拼尽全力。“海训时,我负责战友们的卫生保障,最初进入训练状态,来自北方的士兵特别难度过,因为气候潮湿,很容易生病,大家要克服晕船晕水,还要熟悉水性。”他说,“从枪炮里走出来的战士们意志顽强啊,即使生病、呕吐、流血,大家还是坚持训练。照顾病患的过程中,我随见随想,慢慢明白了生活会上大家谈及的‘保家卫国、磨炼意志’含义。”
三年军旅经历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战争毁不了的“硬核”种子,为他日后在战场上的坚毅勇敢奠定了基础。
人对铁——钢铁的败北
急行军。急行军。急行军。
1950年底,周仲毓被编入27军81师,作为炮兵团医疗兵奉命入朝作战。
乘军列一路北上,未作停留,跨过鸭绿江在朝鲜的土地上奔驰穿插,严寒、疲惫,志愿军用意志书写了壮丽战歌。
“到了朝鲜战场上,部队一直在行进。那时候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我们的武器装备跟‘联合国军’差距很大,但是现实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惨烈。我们面对的是飞机和大炮的轮番轰炸,敌人用汽车运输,我们靠两条腿。放眼各个战场,可以说是人在对抗钢铁。”
回想起战争中的景象,周仲毓感慨万分。他描述道:“低温能达到零下四十摄氏度,有的战士甚至没有棉服,战士们的步枪拉不开栓,随身带的土豆冻成冰疙瘩,只能把雪搓化和着炒面粉吃。”在第五次战役中,81师奉命穿插狙击,周仲毓所在的医疗分队一同急行军。据他回忆,部队连续奔波七天,战士们“走着睡、睡着走”,其间许多战友在轰炸中牺牲,重伤员在医疗救治后要迅速跟上队伍,亲身经历过战场的硝烟和血腥,见证了生与死的殊途,周仲毓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什么是战斗精神。
记者在周仲毓的讲述中能感受到,战斗精神并非一味的蛮力与咆哮,而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仰和顽强的意志。“子弹朝着面门飞来,凝固汽油弹轰击大地,我们不退缩,不畏惧。因为我们知道,抗美援朝守护的是中国国门。”因此,无论身处绝境还是胜利在望,他们都能保持昂扬的斗志。
战斗精神是对自己和战友的负责,医疗兵在战场上的职责不在于作战,但同样肩负着保卫家园和亲人的责任。“跟着大部队行军作战,战友受伤了全靠我们,所以医疗兵必须保护好自己,照顾好战友,互相扶持直到最终胜利。”周仲毓思虑一会又说:“面对钢铁大军,志愿军为什么能赢,那是因为大家心里有一股劲,坚决不让他们把战火带到新中国。就是这股意志战胜了钢铁。”
心向党——军魂的传承
92岁的周仲毓还在忙碌,治疗之余,老人将时间分配得明白——上午学习,下午作画。记者在病房里看到,他正在抄写党的二十大报告。而类似的笔记他已经抄了十数本。
“年纪大了,有些东西东西记不住,我想,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写一遍就能加深记忆。”转而看老人的作品,几乎每一幅的落款都是纪念党的节日或事件。周仲毓像许多军人一样,对中国共产党满怀着清澈的爱。
周仲毓告诉记者:“再有人问我当年为什么参军啊,我会说,原因就是跟着党,能让自己、让中国人民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1985年,他进入泰山疗养院(山东省泰山医院)工作,在泰安定居至今。退休之后,他时刻关注党的事业和泰安的发展,对未来充满信心。他寄语年轻人:“要再接再厉,学习本领,把祖国建设得越来越好。”
作为一位解放军老战士,周仲毓英勇坚毅,忠诚无私。他是芸芸战士中的一员,他们的意志如同钢铁,他们的信念如同山岳,他们的爱国情怀高照久远。解放军老战士的精神,永远铿锵不灭!
记者: 李松 侯金铭
摄影: 隋翔
编辑: 乔雨晴
审核: 陈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