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读金陵”:南京足球运动百年史记

2018世界杯于今天(6月14日)起在俄罗斯境内11座城市中的12座球场内举行,足球迷们的狂欢节就此拉开序幕。

民国期间南京也曾兴起足球热,中学、大学及社团,曾涌现出许多优秀足球队及球员。

1910 年南洋劝业会期间中国第一届全国运动会运动员等在跑马场留影

南京现代足球萌芽于都会学校

与中国其他城市现代足球发展开端大同小异,南京的现代足球也是从教会学校开始的。19世纪末开始,许多传教士与洋人建设教会学校,除了在文化课上教授知识,他们还着重培养学生的体格与体质,足球运动就是其中之一。

南京暨南学校学生踢球会

1905年,城中汉口路上的暨南学堂(后改名南京暨南学校)里设立了踢球会,由美国籍体育教师杜高特任会长兼教练。有约30名学生报名参加,经反复淘汰最后只挑选了11人,练习的是英式足球阵法。清宣统二年(1910)在江宁府(今南京)丁家桥南洋劝业博览会上举行的“全国学校区分队第一次体育同盟会”(即全国第一届全国运动会)上,虽有足球竞赛,但江宁府却无队参加。踢球赛,实为暨南学校球队一分为二,摆开阵势打的表演赛。球员们拼抢倒是很卖力,但全无章法,竟三次出现“摆乌龙”,将足球踢到己方的球门里。观众们,包括两江总督端方、江宁将军铁山、抚台程德全等高官仍无比兴奋,不时报以掌声,认为大开了眼界。

金大足球队员在练球

金陵中学足球队曾屡夺冠军

在这次运动会的影响下,近代足球在南京的学校中迅速发展起来,传入当地的中学大学之中,金陵中学、金陵大学(今南京大学)、国立中央大学(今东南大学)皆有学生加入现代足球体验行列。其中金陵中学的学生足球队最为了得。该队由金中体育教研主任美国人斯皮尔任教练兼领队,经他努力,不足两年时间便培养出一支优秀的学生足球队。球员均为品学兼优、体能上乘的学生,如徐绍武(后来成为著名国际足球裁判)、郝更生(20世纪30年代成为我国体育博士,教育部体育督学)、陈镇和、陈镇祥兄弟以及冯运佑、江善敬等。

金大附中足球场(现南京市金陵中学)

陈氏兄弟为印尼华侨子弟。1923年,父亲将小兄弟俩送回祖国培养。他俩进入南京金陵附小读书,好几年陈氏兄弟都住在莫愁路上金大校长陈裕光家的洋楼里。陈氏兄弟喜好踢球和田径短跑,上了金陵中学后,都被挑选进入校足球队。陈镇和尤具踢球天赋,球艺精湛,无人能比,每次上场,陈镇和特别容易进入竞技状态,他带球满场奔逐,敢于拼抢,有“满场飞”之称。陈镇和打前锋,左右边锋都是好手,每次比赛几乎都有进球。金陵中学足球队20世纪20年代后期在大江南北各省市的历次校际比赛中接连夺冠,在上海也出足了风头。陈镇和中等身材,体魄健壮,脸色漆黑,故有“小铁炭”绰号。他俨然成为当年南京足球界的明星。弟弟陈镇祥的知名度略差。1931年,陈氏兄弟和冯运佑、江善敬等球友都被上海暨南大学录取,课余效力于淞沪大学足球联队。抗战初,陈镇和转考入中央航校,学习驾驶歼击机,多次参加对日空战。1938年7月,在江西南昌上空一次激战中,陈镇和血洒长空,为国牺牲。南京东郊紫金山下抗日航空烈士公墓就刻有他的英名。

金大大学部足球队

民国三年(1914)后,南京金陵大学参加华东各大学体育联合会的校际足球比赛。民国十一年后,南京东南大学也参加了该组织的比赛。民国十七年南京公共体育场举办第一届市足球赛,大学组中央大学、金陵大学占先,中学组金陵中学最强。

南高师足球场

有趣的是,民国时期,南京郊区尧化门小学,曾有过一支足球队“尧农足球队”,球员全部由当地青年农民和在民众夜校学习的年轻人参加,共有30多人。

南京“足球热”因国难当头戛然而止

20世纪30年代初,在南京较有名气的是中央大学足球队,这个队的特点是整体配合意识较强,能攻能守,球员个人技术都还可以,只是缺少像陈镇和那样的领军球星。

中大工学院足球队

民国十几年举办第四届全运会,南京市足球队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分组赛中胜湖南、辽宁队,小组出线后与上海队决战,南京队刘祖侃(金陵中学)打进唯一的一个入球,获亚军。在第五、第六届全运会的足球比赛中,南京队都在分组赛的第2轮,分别以1:15和1:12大比分负于广东队而被淘汰。到第七届全运会,南京足球队在第一战即以1:5负于马来西亚华侨队遭淘汰。

夺标后的金大足球队(后排中为陈裕光校长)

1934年,中大足球队经该校体育系主任吴蕴瑞安排去孝陵卫中央体育场与中央军校足球队举行友谊比赛,吸引来五六千大中学学生和军校学员观看,盛况空前。双方实力相当,拼抢都很卖力。上半场打成1:1平局,下半场中大足球队一球员以头球破门,欢声雷动,过几分钟又进一球,观战的部分军校学员认为裁判执法有偏,斥骂声一片,出现骚动,学生们则奋起回击,连呼“输不起,不要比赛”。眼看一场群殴就要爆发,在主席台上观赛的军校教育长张治中将军急令中止比赛,并召来军校领队当场予以严厉批评,令他先带领队员们立即离场回去作检讨,一场风波即告平息。

金陵中学足球队

励志社也曾有过一支足球队。1934年9月,该队以4:0大胜英国海军足球队。同年11月4日,励志社足球队以2:1战胜英国海军佛罗克足球队。两度战胜英国海军足球队,励志社足球队名声一时大盛。

1936年夏秋之间,南京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闻知随同中国体育代表团赴柏林参加第十一届奥运会的国家足球队已回上海,尚未奉令解散回各人原球队,急与教育部长朱家骅和体育督学郝更生联络。请他俩指派足球队来南京为中大师生作两场示范表演,一应花费都由中央大学承担。9月1日,以容兆启为领队的足球队乘坐蓝钢快车抵达南京,住进中大板桥新村招待所。这支球队主要球员李惠堂、黄美顺、杨水益、麦绍汉、谭江柏等16人来自香港和广东、福建,贾幼良、孙绵顺等6人则来自上海,竟没一位选手是江苏人。在中大体育场和中央体育场中国足球队分别为中大师生、南京市民共作了四场表演赛,对手是中大、金大足球联队,场场以悬殊比分结束。他们在南京青少年中引发了踢足球热潮,商店里足球一时脱销,只是一年后抗战全面爆发,南京的“足球热”和“游泳热”都中止。国难临头,谁还关心体育活动呢?

据《金陵足球百年纵览》(孙健)、《南京体育志》等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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