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最后一个周六傍晚,小鱼与阿泰、阿嘉相约走进南山南海足球公园。薄风衣、棉背心、休闲长裤、休闲跑鞋……小鱼一身日常打扮,在短衣、短裤、长袜、碎钉鞋的踢球者中穿行,多少有点“格格不入”。“我们是来参加一个飞盘新人活动的。”小鱼说,身边的朋友都在推荐,她也很好奇到底这项运动为什么这么火。
近年来,飞盘运动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发展迅速,国家体育总局社体中心计划在今年8月首届中国飞盘联赛,为飞盘运动发展带来了更大信心。而在深圳,飞盘因强社交、低门槛、少投入、男女同场竞技等属性,已然成为年轻人的新宠,更有望成为体育消费市场的下一位巨星。
零基础到新人比赛只需1小时
从2021年起,不少深圳人为了缓解工作压力、“破圈”结交新朋友,尝试参与飞盘运动,几乎每周都有“新人局”。小鱼在刷朋友圈、小红书、抖音的时候时被“种草”,今年夏天拉上阿泰、阿嘉一起报名。
对小鱼来说,飞盘运动的新奇玩法和社交属性是她最看重的:“我觉得最棒的是,在‘新人局’会组成不同的小组,在小组里就相当于一个新的‘人设’,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新的机会,可能玩着玩着就能结交到来自更多不同领域的朋友。”
飞盘属于“易学难精”的运动,但与足球、羽毛球、乒乓球相比确实更容易上手。新人不需要专业的装备,“新人局”里不少人都是休闲装打扮。他们也不需要花很长时间掌握规则和技术,小鱼从18时开始第一次手持飞盘,跟着教练节奏学习正手扔盘、接盘和简单的跑动,1小时后就能组一个5人小团队打新手比赛。
一个两小时的“新人局”下来,小鱼、阿泰、阿嘉都汗流浃背。阿泰喘着大气说:“我觉得飞盘不是网上说的那么重社交属性,要是认真练起来还是很累的。我们在比赛的时候经常要折返跑,消耗很大。”阿嘉补充道:“虽然累,但是挺有趣的,我们都有继续参与的想法。”
深圳飞盘在国内创造多个第一
飞盘运动在最近两年才频繁进入深圳市民的视野,但早在10年前,飞盘就开始在这座城市野蛮生长,扎下了根基。
深圳与具有先锋文化色彩的飞盘可谓“一拍即合”。王念飞是现任中国极限运动协会飞盘项目委员会副主任、深圳市飞盘运动协会会长,2006年他就与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在深圳推广飞盘运动。2013年,深圳正式注册成立了国内第一个飞盘运动协会。
王念飞表示:“深圳的国际化程度高,对新兴事物的接受程度强。政府也会给我们帮助。比如深圳是最早推动飞盘进校园的城市,教育局和学校觉得这个运动对学生有益,就会努力引进,不设太多限制。”
今年4月,极限飞盘作为新兴体育项目被列入义务教育阶段课程。目前在深圳已经有20多所学校以兴趣课程、社团、校队、课后服务等多种形式普及飞盘运动,培养学生的兴趣。
除了在行业协会引领、青少年普及方面走在全国前列,深圳飞盘运动的产业发展也具备先天优势。在2006年,艾克飞盘在深圳成立,是国内第一个飞盘本土品牌。该公司创始人之一的聪一表示:“当时国内很难买到飞盘,我们就自己制作。花了10年时间,我们生产的飞盘在2016年得到了世界飞盘联合会(WFDF)和美国飞盘协会(USAU)冠军级比赛用盘认证,可以说是国际口碑最好的国产品牌。”
聪一说,艾克体育作为深圳本土企业,愿意将更多资源倾斜到本土:“2016年之后,我们还在深圳开了一家兄弟公司叫乐奥飞盘,专门从事青训。有本土的体育用品、青训教育,有器械有人教,就可以形成产业链条了。”
“社交局”与飞盘精神背道而驰
飞盘运动“出圈”这一年多来,艾克体育的营业额增幅超过了50%,这在往年是不可思议的。但“人红是非多”,飞盘运动火了,争议也多了,在深圳也不例外。其中“只社交不运动”的负面评价在发酵,对此,深圳盘牛飞盘俱乐部教练谢焕勇认为,现在飞盘运动被过渡社交化了,这并不是飞盘精神的内核。
▲深圳盘牛飞盘俱乐部教练郭嘉俊带领新人朋友们体验飞盘。
“有部分人不在乎飞盘运动本身,可能只是为了借助活动交朋友。我们不反对,但还是希望尊重飞盘本身,享受运动。”谢焕勇说,飞盘精神包含了了解规则、避免肢体碰撞、享受比赛、公平公正、尊重交流5个方面,如果能沉浸于比赛和活动,不仅可以有社交效果,又能释放情绪压力,可以找到很多乐趣的。
关于“飞盘玩家霸占足球场地”的热议也在网络上讨论激烈,王念飞认为,飞盘进入足球场其实提高了场地的利用率。“大白天订场踢球的人比较少,但是很多飞盘玩家不介意。对场地运营来说,闲置时间被利用起来,对提升利润是好事。”
王念飞也不否认飞盘进入足球场地带来的争议:“在深圳,足球队以前提前三天订场也可以,但现在提前一周也不一定行。因为飞盘人流量更大,更容易组织起来。”他认为,缓解这一矛盾需要在管理方面下功夫:“根据项目受众基础、场地用途等做平衡,制定订场的比例和时段,香港很多场地是这样运作的,新兴运动也得有发展空间。”
可持续发展关键在推广和青训
尽管现在群众体育飞盘距离竞技飞盘还有很大距离,但在业内人士看来,无论是社交媒体上的风靡一时,还是别纳入官方教学课程体系,都对飞盘运动发展带来利好。
聪一表示,以前在深圳,即便专业人士加上学生,飞盘玩家不超过1000人。现在全市范围内较为正规的飞盘俱乐部大约十个,几乎每个俱乐部都有超过3个以上的500人社群。而飞盘玩家订场率高,也从侧面反映了这项运动的火热。而要让受众沉淀下来,让飞盘运动成为体育消费市场下一站巨星,则需要更长时间积累。2021年,中国飞盘产业市场规模超过8500万元,整体规模尚不足1亿元。不过首届中国飞盘联赛即将举办,对国内飞盘运动发展来说无疑是大喜事。
“飞盘的发展最终还是要转化到培训和赛事上来。”王念飞认为,飞盘赛事能为带来更多人口基数,也能促进项目竞技水平提升。在王念飞看来,有更多会玩飞盘的人才能办更高水平、更大规模的赛事,把市场“蛋糕”做大,甚至实现真正的职业化。
不过,要培养出更多飞盘人口,重点要在推广和青训上下功夫,深圳正在探索。王念飞介绍:“目前深圳飞盘青训的受众主要是16岁以下的青少年,我们其实希望这些孩子能在高中、大学里面,去组建自己的学校的俱乐部队伍。我们也希望这一波的学生能成为未来。如果能实现飞盘队伍职业化,将是带来更好的培育方式。”
深圳晚报记者 林炜航 实习生 邓昕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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