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组赛的诸神黄昏之战

到淘汰赛上演酣畅淋漓大比分好戏

名将穆勒、诺伊尔等人为自己的世界杯之旅画上了或许并不圆满的句号

新星姆巴佩、加维还在续写着少年热血的诗篇

世界杯这辆人来人往、永不消逝的时光列车缓缓驶过百年岁月

而一个新生面孔却毫无疑问地成了绿茵场上的焦点“C位”

那就是2018年首次引进世界杯、近来数次引发争议的VAR系统

VAR，绿茵场上的绝对权威

随着3日巴西队在G组最后一轮小组赛以0:1负于喀麦隆队，本届世界杯32强不败金身均告破，而上一次这样的情景发生，还是在首次扩军至32支球队的1994年美国世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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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并非本届世界杯所创下的唯一纪录。首届在冬天北半球举办的世界杯、东道主首战即输、三支亚足联球队集体出线、巧合分组下的众多“恩怨情仇”、二轮过后多组晋级形势仍不明朗，种种戏剧性进展都为本届世界杯染上一层“看点与看戏齐飞”的色彩。上述种种如果尚在球迷们可接受的合理范围内，那么VAR视频助理裁判及首次使用的SAOT（半自动越位识别技术）则彻底点燃了球迷们的怒火，后者会在监测到越位情况时及时通知VAR作出判罚。知名解说黄健翔评价：“VAR毁了足球，正如特效毁了电影！”

因为就在巴西负于喀麦隆的前一日，西班牙同样“爆冷”输给日本队。后两队所在的E组，还分得卫冕夺冠热门德国、南美劲旅哥斯达黎加，未开赛前即落了“死亡之组”的名号。两轮过后，“不定时炸弹”日本队胜了德国、输了哥斯达黎加，引得全网“帮德国队算出线概率”。2日凌晨堪称“开赛以来最疯狂的一夜”，四支球队同时开赛，各握对方晋级命运的“把柄”，两大场馆内大屏幕闪烁着实时比分，一晚上发生了8次交替。

命运的哨声似乎在日本对阵西班牙的第52分钟吹起前奏。日本球员堂安律禁区左侧射门来到后点，三笘薰惊险救球，田中碧门前近距离推射破门。正当全场惊叹于日本队奇迹般逆转之时，边裁举旗示意救球时已出底线，因此进球无效。VAR此刻登场，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绿茵场上方，令人屏息心跳的三分钟过后，因1.88毫米的投影重叠，主裁判吹响进球有效的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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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被VAR判进的一球，或许在多年后依然会为人所津津乐道——日本3分到手，确保自己小组出线的同时也宣告了德国队卡塔尔之旅的终点；那令人或期待或心惊的三分钟，又一次展示了高科技之于赛场的绝对权威地位。

此后，乌拉圭队卡瓦尼倒地却未被判罚点球，“怒捶VAR设备”登上微博热搜；“韩媒抱怨VAR不帮韩国”引网友热议。更有网友翻出阿根廷对阵沙特的回放，发现阿根廷一共进了4个球，但其中3个被判无效；全场比赛的10次越位，让进攻集锦成了越位集锦。VAR三个字母，始终与世界杯紧紧相联，牢牢把控着球迷们的强心脏，集中分流大量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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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规则至上、精准到发丝的高科技裁判系统遇上持续燃情、渴望偶然性的忠诚球迷，VAR是否真的会为赛事观赏性与裁判主体性带来打击？

高科技，正在破坏比赛魅力？

足球赛事的高强度、快节奏、巧配合，将一方激情热土与外界喧嚣隔绝开来，球迷们置身于狂欢海洋当中，为球员们精彩绝伦的表演而喝彩。无人可预料的变幻莫测性，有足够大的魅力将千万人身心归于一处，全身聚焦着一颗球的传送滚动，用数小时守候一次破门而全然不觉疲惫。

反对VAR的球迷正从这一点出发，认为VAR的介入彻底破坏了比赛与情绪的节奏。正如日本对阵西班牙的那三分钟，让球迷们的热情彻彻底底冷却，极大拖慢了比赛时长，过程也显得更为无趣。而球员们巅峰火热的竞技状态，也很有可能在等待过程中“熄火”，归于哨响后的平静。

1986年世界杯上法国对战巴西的四分之一决赛至今仍被传为佳话，就是因为球员少犯规、裁判少出场、比赛少中断，纯比赛时长近80分钟创下历史。而本届世界杯比赛动辄破百分钟，大部分的暂停都被回看与确认判罚占去，自然也会招致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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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越位”规则之所以在1870年被提出，正是考虑到比赛的观赏性，防止两队比赛集中在球门前缺乏精彩配合，鼓励多进攻、少消极防守。当被视作“严谨败笔”的VAR来审判“拯救精彩”的越位，奇妙的攻守矛盾再次汇合。

除了比赛流畅性被破坏这一点饱受诟病外，不少名宿也在质疑着VAR至高无上的权威地位，他们认为裁判正在失去主体性，被VAR所支配。

正如2020年开年日，英超赛场上所上演的VAR宣判进球因“脚后跟越位”无效一幕。热刺主帅穆里尼奥当即指出，“VAR不该叫视频助理裁判，他们是视频裁判，场上的裁判是他们的助理。”球员进球后不敢马上庆祝、球迷们越来越警觉，生怕VAR带来一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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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名宿卡西利亚斯在看过卡瓦尼击倒VAR设备的场景过后，也称：“VAR不该代替裁判进行关键判罚，因为VAR无法了解场上实际情况。”

理想的VAR使用，应当是在保持人的主体性前提之下，用机器的精准性纠正有限能力的偏狭。既不打乱赛程节奏，又能将随意犯规的无序争议合理规治，我们有理由相信它将在不远后实现。

理想的VAR，树起赛场公平公正之风

国际足球协会理事长布鲁德一语中的，“引入VAR的初衷是尽量避免明显误判”，因此产生争议，并不是先进科技的错，而是裁判把握尺度不当。不少球迷也对VAR应用持支持态度，它能有效提升判罚的准确程度，把赛场真正还给球员，让公平公正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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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就像赛场上无处不在的“监控眼”，球员们也不会因裁判视野有限而放任自我，因为随时回放的强大功能能扫射暗处，任何一个激烈犯规都逃不过它的法眼。在清洁足球、让足球更真实透明上，我们必须承认它的有效性。

而对于世界杯这样一个吸引众多非专业球迷目光、以包容心态敞开大门吸纳全球观众的体育盛事，生动形象的VAR判罚回放能帮助众多观众即时了解规则，增强观赛粘性。这一功能的强大性，早已在冬奥会短道速滑赛场上得到过印证。

毕竟，绿茵场上的传奇并非全然是文艺作品，充斥着绮丽浪漫与模糊的印记。如今的体育趋势，就是高科技将频频登上试炼场，展示技术革命的最新效力。精确公平与偶然奇妙同在、机器客体性与人的主体性同在、唯一与多元同在，是未来我们所期望的理想状态。

纵然，磨合期的阵痛或许有时燃起怒火，或许会使得“上帝之手”等足球经典难再上演，但公平正义是我们所崇尚的人类价值，我们用科技弥补自身不足，而非让科技取代人类智慧；我们意图积极主动使用科技，而非让科技支配我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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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网友评价，“比赛是为了观众，同样也是为了选手。让选手获得公平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同样也能看到向好的一面：VAR辅助仲裁的时间正在算法优化的加持下，从1分钟缩短至25秒；“黑哨”的存在也在全景监控下隐匿得无影无踪。

让公平之花盛放在瞬息万变的土地上

让科技的力量辅助人类焕发出更加绚丽的光辉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太久

特约撰稿 胡岳诗童

编审 林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