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科幻电影中,人们会认为电影大多提供的话题,都是展示当今最先进的视觉特效和对于人类未来发展的一个思索,但这其实只是一个表象,科幻电影还往往内藏着对当今世界在科技、政治、宗教、心理或人文等领域的映射。
比如机器人一类的科幻电影就是一个典型案例,自1920年捷克斯洛伐克作家首次在他的科幻小说中创造出"机器人"(Robot)一词,"机器人"这一概念便进入了科学发展领域,并不断被科幻小说家拿来作为创作题材,随着电影业的发展,机器人的题材自然也被引用到了科幻电影之中,这之中便诞生不少被我们奉为经典的电影,如《终结者》系列、《黑客帝国》系列、《我,机器人》。
当然,它们之所以能够被奉为经典,其原因是它们没有把电影主题简单的放在构思并幻想未来机器人是如何的智能和高科技的景象上,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人类与机器人的共存问题,即一旦智能机器人拥有了意识并跳出"机器人三大定律"的约束后,从而导致的人类生存危机。
只是这些电影大多有一个共性,即结局的景象都是人类最终打败了机器人,或是人类最后与机器人和平共处。但科幻电影的本质就是要最大展现我们人类对于幻想未来的无限种可能,所以我今天要说的这部机器人题材电影《吾乃母亲》,就正好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可能。
第一关:平淡的剧情?
其实早在这部电影上映前,Netflix所发布的电影剧情设定和预告片就已经告诉了我们,电影讲述的是人类在灭亡之后,一个名为"母亲"(mother)的AI机器人为了复兴已经灭亡的人类,自己培育并抚养一名人类女孩"女儿"(daughter)成长,随着 "女儿"的长大成人,另一位主要人物也随着登场-一名幸存的旧社会人类"女人"(woman),而电影的主要剧情也正是围绕着三者的人物关系而进行的。
仅从这个剧情上看,这次Netflix的作品显得有些平淡,更是失去了Netflix惯有的脑洞和反转作风。
但真是如此吗?如果你只是这样看,就太小看Netflix了,因为Netflix在这部电影中设置了一道"一语三关",而第一关便埋藏在它的剧情上。
相信大部分看过这部电影人的都会认为这部电影主要是想通过讲述"母者"培养"女儿"长大以此成长为一代具有完美人性和道德观的新人类的故事,来表达未来人类的毁灭真正原因并非是智能机器人或其他高科技的发展,而是因为人类在高速发展中的同时迷失了自我,人性的优良面和道德价值观在膨胀的物质欲下变得满目疮痍,留下的只有自私、狡诈、猜疑等一系列缺陷。
而电影中另一个主要人物"女人"就正好代表着旧人类在人性和道德上的缺陷,同时她的出现也是"母亲"故意安排给"女儿"的一道考验。
仅从这点来看剧情,这部电影的主题性确实显得合情合理,既批判人类在高速发展科技的同时,却在迷失人性。所以严格来说,《吾乃母亲》不算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片,而是一部披着机器人外壳,却拷问着人性深处的科幻剧情电影。
第二关:值得深思的人设与细节
其实就在我看来,比起《吾乃母者》那易懂的主题剧情,它的人设和细节才是整部电影的精髓所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说,人设和细节构建出了电影的另一层主题,而对于这个主题我倾向于叫它为"圣经梗"。
这里我先从人设说起,我们可以看到《吾乃母亲》整部电影中出现的人物只有三个-"母亲"、"女儿"和"女人",其中"母亲"和"女儿"代表着圣经中的"上帝"与"亚当",而"女人"则有着双重意义,一个是"禁果",另一个代表着被大洪水灭世的"旧人类"。
当然,我说的这些在电影中都是有依据,而这些依据便是隐藏在电影里的各种细节中。比如"女儿"出生并成长的设施是一个与世隔绝、物资应有尽有且一尘不染的环境,这一点与《圣经》中所描述的伊甸园十分相似,再比如电影开头,"母亲"提取一个女性的人类胚胎(即"女儿"),将其胚胎放入培养仪器中,其胚胎到婴儿的成长时间为整整24小时,这一点也与《圣经》中所讲述的上帝造人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相吻合。
但与圣经不同的是,电影中的"女儿"为女性,"母亲"也表现为女性,而亚当是男性,上帝则是没有性别。这里的原因是电影中要表达的一个主题情感就是"母亲"和"女儿"身上所表现的"爱"(慈爱、关爱、母爱)这一情感,而"爱"这个情感在我们多数人认知中,用女性角色来表现更为适合,同时这里也是暗示着人类诞生之初,人类文明是以母系为主导地位的历史。
除此之外,电影中"女人"为"女儿"介绍自己的家人时,男性家人的名字"雅各布"、"西蒙"全部出自《圣经》中耶稣十二门徒的名字。
所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女人"对"女儿"所说的自己的家人,全部都是根据圣经的人物所虚构出来的,这一结论也在电影中"女人"家中所摆放的圣经人物的人偶再次得到印证。
这里也讽刺了一部分人对信仰的缺失,对他们来说信仰不再重要,反而变成了他们为达到一个目的,而使用的一个欺骗别人的手段和方法。
电影中有一段巨大的轮船沉没的画面。这里暗示着"母亲"毁灭旧人类就如同上帝利用大洪水毁灭罪大恶极的旧人类,这艘沉船就代表着人类的希望"诺亚方舟",而它之所以沉没则说明这艘船并非真正的方舟,"女儿"出生的设施才是真正的"诺亚方舟",同时也暗示着新事物取代旧事物的含义。
而"女人"在电影中,她即是旧人类的代表,她也是"母亲"安排给"女儿"的禁果(即考验),"女儿"在与"女人"的接触过程中,才真正地学会了独立、思考、爱与反抗,这也是"母亲"为"女儿"安排的成人礼,所以当"女儿"都拥有了这一切时,"母亲"才会放手让"女儿"和她的弟弟独自生活在设施中,并在外面改变地球环境和默默守护他们。
第三关:电影色彩和画面语言
在《吾乃母亲》中,还有一个出彩的地方值得一说,那就是电影在色彩和画面上的暗示语言。
整部电影中人物有平缓和紧张两种主要心理节奏,在平缓时,电影画面的色彩主要以黄色("母亲"胸前的黄光,意味着健康、阳光)和蓝白色(舒缓、安全),而随着"女儿"开始怀疑"母亲"并要外逃时,此时人物的心理状态处于紧张和害怕,这时的电影画面色彩也被替换成了闪烁的红色(危险)。
在画面语言上,《吾乃母者》比较强调人物的对等关系,所以在人物对话的时候,电影很多情况下采用了侧面的镜头,以此来突出人物之间的平衡性、对立性和区别性。
比如在"女儿"和"母亲"对话的镜头中,这样的侧面视角暗示着两者虽不是同类,但在人物关系上依旧处于平等、平衡,这里可以看出两者之间充满了信任与亲情,即便在最后"女儿"决定独自抚养弟弟而要离开"母亲"时,但从她放下枪看向弟弟,和"母亲"胸口发出的黄色灯光并抚摸弟弟的镜头看出,两人的亲情关系依然保持着,并且都怀有相同目的让两人依旧保持对等的关系。
而在"女儿"和"女人"对话的一个镜头中,虽然也是侧面视觉,两者相互对等,但中间却相隔了一张玻璃,这意味着两人虽同为人类,但彼此间的人性和道德差距,却让两人变成异类。
总得来说,《吾乃母者》是一部出色的科幻电影,虽然很大程度上,它有限的剧情和框架让整部电影显得不够突出,但隐藏在它深处的剧情、细节和心理暗示,却实实在在为我们展现了一副另类的未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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