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30后等了半年终于吃到了炒鸡蛋

堂屋里一张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老木桌子上供着一尊“财神像”,奶奶拉开下面咯吱作响的抽屉,取出拇指长短的一截牛油蜡烛,在锅里化成油,炒了一个鸡蛋,在上世纪30年代,这可算得上普通人家餐桌上的“奢侈品”,直到现在,86岁的周辛卯还记得他6岁时吃的那顿炒鸡蛋的香味。

穿越童年——炒鸡蛋是儿时的“奢侈品”

上世纪30年代,河南省临颍县台陈乡大周村,东西走向的小村庄里,当时6岁的周辛卯的家坐落在村东头的龙王庙旁,一片没有院墙的院子里有几间土房,正中间坐北朝南的堂屋里住着奶奶,周辛卯和父母住在东边的厢房里。

物资匮乏的年代,晚饭都只能吃稀的,因为晚饭过后就不下地了,怕可惜了那顿干饭。

院子东边,一个半米多高,用石头垒成的鸡窝里养着六七只鸡,每天母鸡“咯咯”一叫,周辛卯就跑到鸡窝里,拿出还带有余温的鸡蛋,双手捧着跑到奶奶的堂屋,放到桌子上的黑瓦罐里,等鸡蛋积攒多了,逢县里有集,奶奶就会拿着鸡蛋去换盐、油等生活用品。

“奶奶,鸡蛋到底是啥味呀,能不能煮一个给我尝尝。”周辛卯的一句话,让奶奶有些不知所措,她既心疼自己的小孙子,又舍不得鸡蛋,毕竟这是家里除了种地外的唯一收入。

“这鸡蛋太小了,等鸡下个大的再给你煮。”奶奶一边哄着他,一边把鸡蛋放到黑瓦罐里。周辛卯不明白为什么,自那以后,每次鸡下蛋后,奶奶总是挑不出大的。久而久之,奶奶也觉得这个理由不能再用了,只能主动找孙子“谈判”,“鸡蛋煮出来没味,不好吃,要不然给你炒一个吧。”听到奶奶说这话,周辛卯高兴极了,殊不知“家里没油”成了继“鸡蛋太小”后,阻碍他吃鸡蛋的第二个“绊脚石”。

“我现在也记不清到底等了多久,最少有半年时间,我终于吃到了炒鸡蛋,一截蜡烛解决了油的问题。”周辛卯说,他依稀记得是因为当天他捡的柴比往常多,奶奶领着他走到堂屋,拉开供着“财神像”的桌子的抽屉,翻找出一截拇指长短用牛油做成的蜡烛。

周辛卯从黑瓦罐中找出一枚他认为最大的鸡蛋,奶奶将蜡烛在灶房的大铁锅中化开,随着“刺啦”一声,油锅里飘出诱人的香味,撒上用盐碱土滤出的盐水熬成的盐。等待了这么久的鸡蛋炒出来了,周辛卯却有点不舍得吃了,他将碗端到奶奶嘴边,“我不爱吃鸡蛋。”这句话是奶奶一边抿着嘴一边说出来的。

“小时候,鸡蛋、瓜果、点心都是‘奢侈品’,现在生活好了,但是还是小时候的那个炒鸡蛋吃着香。”周辛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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