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消防队员题材的电影,我推荐《勇往直前》。这部美国电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2013年6月,亚利桑那州内尔山发生森林火灾,一支名为“花岗岩山尖刀队”的消防队,在救火过程中,遭遇不测,19名队员殉职,仅存活1人。显然,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灾难。但电影无意渲染悲伤,我们看到的是消防队员们的勇敢、坚定和献身,以及他们内在丰富的情感世界。
这部电影,由三个段落组成:组建尖刀队、消防队员的家庭和人际关系,救火遇难的全过程。在篇幅最长的组建尖刀队段落中,我们对森林灭火有了全新的认识:山区灭火要隔离,要砍树,要把大火困死,要控制火势,要以火灭火。这支原先2级业余消防队,在为获取尖兵资格而参加的一次评估实战中,队长埃里克·马什面对熊熊大火,作出战略决断:“山火往我们这边烧,到了之后,我们就难以抵挡了,它会越过山脊,直接进城,如果我们清空这边的山坡,等大火到了的时候,就没有树可烧了。我们的隔离线一定要设在这里。”在他的命令下,几千英亩的山林,在森林大火到来之前,已被消防队员焚毁一空,有力阻隔了森林大火的蔓延。在一次训练中,我们见识了防火罩的运用,这种用特有防火材料制成的罩子,在危急时刻套在身上,可以成为避难所:“风在肆虐,温度高达上千摄氏度,身体趴下,脸贴在凉快的地面,只要能呼吸就能活着。”
对所有森林灭火知识的普及,引起我们对影片的关注,事实上,消防队员本身,他们的勇气和精神,更让我们对他们产生一种尊敬,而他们有血有肉的日常生活,即使有瑕疵,也让我们感到亲切和自然。队长招募新队员,领着他们登上山顶,指着一片绿油油的树林说:“我要你们好好看看这片美景,当你们经受考验,尝到艰辛,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美景,而是——燃料。想清楚,然后决定,这份工作是否适合你们。”用生命和大火打交道,年轻时就从事消防工作的队长,记忆深处是一头火熊。当年,在满是松香味的茂密树林中,潮水般的火苗瞬间席卷,火海中冲出浑身着火的火熊,向黑暗狂奔。这是他所见到的最美丽而又最可怕的东西。队长觉得他很像那头火熊。电影中,队长竭尽所能,为本地建立第一支消防尖刀队,以致和妻子有了矛盾。妻子说:“你活在玻璃罩里,上边写着‘火警专用’,你90%是尖刀队的,10%才是我的,那根本不够,我想跟爱我的男人生儿育女。”潜意识里,队长渴求火魔,然后制服它,但生活里是不是只有灭火?电影着力描写的还有一个人物布兰登,原先是一个混混,吸毒、盗窃、无业,在被队长招募进消防队,尤其有了一个女儿后,完全变样,刻苦训练、磨练自己;他和同事的关系,也由格格不入,变成铁哥们。但在此之后,他反而想退出尖刀队,原因还是家庭,森林灭火聚少离多,从小没有父亲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父亲的陪伴。
就是这个布兰登,在内尔山大火中,因为被派去观察点望风,成为全队唯一幸存者。电影在展现大火吞噬生命时,一方面用熊熊烈火掠过队员的防火罩,来展示现场感,另一方面,在指挥部无线对话机的呼叫声中,通过噪音和沉寂,来代替勇士的回答,而手持对讲机的恰恰是布兰登,他再也听不到战友们的声音。画面里,他疯狂地敲打座椅,嚎叫,涕泪横流。电影里还有这样一个场景,所有家属获知只有一人存活,每个人都抱着期待,当布兰登出现时,大家顷刻间崩溃,以致布兰登对队长埃里克的妻子说:“死的应该是我,队长比我强,他们都比我强。”队长妻子说:“不,别这么说,我很高兴你活着,埃里克也是。”电影最后字幕里,留有布兰登的一段话:“我不再因为侥幸存活而心生愧疚,而是因为结识这群好兄弟而倍感荣幸。你们都知道,他们是英雄。”英雄总会被人永远牢记。(刘伟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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