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7——9日,多云转阵雨转晴转阵雨,北京——塞罕坝——乌兰布统——北京,约1100公里。
每年的6月上旬,北京城都很热,一是天气热,一是高考热。
朋友们想起了我游记中的大森林大草原,于是一拍即合,3辆车载着12个老头老太太就奔凉快地去了。
车出北京地界进入山区,看见蓝白相间的天空和绿色的山峦,大伙儿心胸豁然开朗,被酷热蹂躏的心情也立马好了起来。
塞罕坝和乌兰布统的区域海拔高度1400至2100米,是北京附近非常适合避暑休闲的高原台地。6月上旬的森林和草原,昼夜温差大,体感凉爽,夜晚尤其宜人。
与北京相比,这里的季节迟到了一个多月,新绿满视野,野花正灿烂,特别是路旁林间的野罂粟很是得意,每棵细小枝干上端都顶着一朵金黄色的小花,点缀了森林草原,也满足了人类对美的视觉欣赏。
两天中,我们南看遒劲阳刚似波涛起伏的森林、北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在各景点之间往来穿梭,享受着视觉和心灵的快乐。尤其是桦木沟国家森林公园半山腰那幅高山草甸的美景,让人徘徊久久、不舍离去:山顶的松树和白桦树犹如一排绿色屏障,大面积的平坦草原从山腰一泻而下数百米,远处公路上的车辆形同火柴盒,更远处的高山草原像高低错落的巨幅绿毯......
我们这帮老家伙原本就是性格开朗、能歌善舞的人来疯,更何况是进入了美丽的森林和草原,那家伙,真有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味道,情绪上来了,自编自导自演的才华挡都挡不住:在草原秀年轻、在森林秀自恋、在湖边秀“姿色”、在白桦林秀恩爱......相机手机一起上,特别是风韵不减的女士们,可算是尽兴过了一把追忆青春的瘾。
好景色要留影,好景色也要留声。我们在车上唱歌、在森林唱歌、在草原唱歌,丰盛的晚餐前后也要引吭高歌,唱山川新绿、唱塞外苍茫、唱祖国强盛、唱美好生活,唱得浮想翩翩、唱得泪眼婆娑、唱得荡气回肠、唱得前仰后合......
笔者夫妇去年第一次造访塞罕坝,就被112万亩的人工林所震撼,特别是登上海拔1874米的“亮兵台”(又名点将台和练兵台,坐落于塞罕坝森林公园阴河林场景区)远眺近看,面对那东南西北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工森林,我们体会到什么是塞罕坝精神,并被前赴后继默默奉献的塞罕坝人所感动。
这次重上塞罕坝,鼎盛宾馆的刘经理应笔者的请求,特意联系了一位能讲塞罕坝故事和精神的老人。
我在老人外孙的带领下来到草原深处的一户平常人家,平房右侧的小屋中,一位耄耋老人坐在竹躺椅上晒太阳。老人听力大减,我的话需要他外孙“翻译”,但他的话我大都能听懂。知道我是从北京来的旅游者,也当过兵,想听老兵给新兵蛋子讲讲老故事,老人的眼神才从猜疑转到信任。
老人名叫马宪芝,河北承德人,高寿91,黑红脸庞,身板硬朗,嘴里没剩几颗牙齿,说话中气十足,长长的胡须佐证了生命的沧桑。
听说笔者要给他拍照,老人固执地让外孙把柜子里保存的几枚纪念章拿出来摊在手上让笔者看,然后一一戴上。
一说起从前,马大爷可就打开了话匣子。
马大爷1946年参加了林彪的四野,跟着大部队一直打到海南岛,1956年服从组织分配,与几十个战友来到塞罕坝搞地方建设,在林场当拖拉机手。
原来这个地方只有个牧场,后来国家林业部门的领导来这转了一圈,就成立了一个林场。林场和牧场两个部门关系不错,经常换工,林场出动机械为牧场开沟翻地,牧场出动人工帮林场在机械上不去的山坡陡地植树。
50年代,塞罕坝这地方十分荒凉,半人高的茅草中野兽出没,狍子、黄羊、野鹿、野兔和野鸡多得邪乎,几百只几百只地在草原上奔跑飞翔。
草原夏季除讨厌的蚊子小咬外,凉爽的气候还是比较舒服,但漫长的冬季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日子就难过得很。他们住在用树木和茅草搭建的地窝子(半截在地面,半截在地下)中,最怕下大雪,因为雪后的地窝子肯定会被大雪埋掉。
每年开春,大地翻浆,许多地方都成了泥潭沼泽,一脚下去就深达膝盖,一双十六七斤、齐大腿根的毡靴子根本不管用,一天下来浑身透湿、四肢冰凉。
那时候的塞罕坝交通不便,开着拖拉机到最近的镇子打个来回起码要一天的功夫。冬天粮食也不能保证,缺粮断顿是常有的事儿,不过国家对林场职工还是很优待,分配的大米白面比牧场的职工要多。
那时候人们也不知道其他的大道理,就知道毛主席让我们来这里植树造林肯定是重要的革命工作,好好干就是了,再苦再累能和打仗流血掉脑袋比?!
马大爷退休30年了,腿脚不好不常外出,但偶尔出去一趟,回家就会感慨半天:“变化太大了,认不出来啰。”
马大爷老伴去世了,6个儿女都有自己的家和工作,跟着儿子过日子的他很满足。“战友们死的死、走的走,整个林场就剩下我一个老头子了”,马大爷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望着窗外。
告别时,马大爷送到门外,挥手看着车子远去。
笔者没见过其他的塞罕坝老一辈,心中只有马大爷的形象:高寿91,黑红脸庞,身板硬朗,嘴里没剩几颗牙齿,说话中气十足,长长的胡须佐证了生命的沧桑。
车进塞北,天空蓝白分明。
离塞罕坝约80公里的围场,如今已发展成为塞外的新兴城市。
塞罕坝112万亩人工林多是落叶松和榛子松。
塞罕坝七星湖水草丰美,是观日出的好去处。
路旁林间的野罂粟开得很是恣意,点缀了森林草原,也满足了人类对美的视觉欣赏。
桦木沟国家森林公园中有一大片高山草甸,十分开阔敞亮,登高望远,心旷神怡。
上了年岁的人大都知道红山军马场,如今已成为乌兰布统草原的主景区。
桦木沟摄影基地这棵枯死的树木,不知成为多少摄影爱好者的“模特”。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蓝天、白云和草原
第一代塞罕坝人马宪芝,高寿91,黑红脸庞,身板硬朗,说话中气十足,长长的胡须佐证了生命的沧桑。
听说笔者要给他拍照,老人固执地让外孙把柜子里保存的几枚纪念章拿出来摊在手上让笔者看,然后一一戴上。
马大爷在讲述塞罕坝的“想当年”
越说越高兴的马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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