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乡村的脸

◎乡村情韵

□邢建军

“故乡的花,开满墙,春花秋月四时香……”一首歌的旋律,经常萦绕在心头最温柔的地方。

家乡四季,无时无刻不花开灿烂。诗意的老家平山,有着田野牧歌般的闲适与幽静,稀疏的古村落点缀其间。流水、石桥、古树、虬藤,卵石铺就的古巷,鸡犬桑林,瓜棚豆架,碧绿青苗——如在淡墨渲染的中国画里徜徉。时移景换,你看乡村的脸:春天,太行山崖一簇簇、一团团装扮满了粉红色的山杏花;夏天,山地上盛开着洁白的槐花,火红的石榴花,净洁的荷花;秋天,一丛丛喇叭花、山丹丹色彩斑斓;冬日,雪地里红柿高挂,如一盏盏大红灯笼……一张张乡村的脸,让我们重新认知故乡、童年、亲人、家园。

最近,农业部公布全国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县名单,平山榜上有名。近年来,平山立足“省会后花园、西部生态屏障”功能定位,结合红、绿、古、温旅游资源丰富的实际,着力推进产业结构调整,乡村旅游接待量和经济收入连年增长,为旅游业挑起县域经济大梁添秤加码。“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在平山的乡村,带给我们的不仅是诗意的陶醉,还有浓浓的乡情。

麦子和玉米,曾是大片农田的主宰。特别在夏天,麦田是家乡的一张典型的脸。小满一过,那大面积的麦子便开始变换颜色。俗话说“麦熟一晌”,昨天还是一片绿,今天的田野便成了一片金黄。炙热的风,一浪又一浪地翻越家乡的额头,层层叠叠,童话般使人们沉浸之中。麦收又是乡下人的另一种节日。鸟们愉悦地飞过天空,耀眼的太阳照染着愈来愈浓的丰收气息,这气息,荡漾在我们心头极温柔的部位。麦收还是乡下人的另一种苦。记得儿时,那大面积的麦子,全凭手中一张镰刀。人们将头深深地埋进这个夏收,风吹不动他们黝黑的脊背。远远的,一片热气,望过去,看不见边际的一片金黄。我曾在汗水里度过了青春时节,同时也在劳作里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那年,村头的桃花开了,我荷锄的三月一片香气,乡村,迎来了我的婚礼也迎来了我的辞别,离开农村,我成为一名机关单位的职工,从此,这男耕女织的光景成为我永远的怀念与奢求。南山,那片生机勃勃的豆苗已经锄划,向晚,那挂在锄把上的幸福成为我一生的牵念。

这些年,城市的脚步,开始向农村迈进。田野上,一台台联合收割机开进麦田,顷刻间便收获一空,人们挥汗如雨手舞镰刀的景象已成为历史。那缭绕在田野上空收割机所散发的城市般气息的五彩云,着实让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兴奋不已。我发现,爱人老了,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她的额头刻上了深深的皱纹,头发也花白了。但她依然精神矍铄地走在田埂上,守望着她禾稷飘香的五月。在时光如梭社会进行大变革的农业深处,可爱的父老乡亲,也学会了多种经营。除了小麦、玉米、油葵,还有葡萄、苹果、寿桃等经济作物,大棚菜,休闲游和农家乐,一个个观光农业,把乡村装扮得五颜六色。

每一个星期天,我都要回到乡间,回到我曾烂漫的童年时光,倾听庄稼音乐,让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童谣再次翻新。我在心头珍惜它每一片舞蹈的叶子,宛若昨日母亲送我远行至村头的光景,那每一个蹒跚的步子,都牵动我夺眶而出的眼泪。乡村,无论逃离还是回归,我们这些游子,永远是她乐谱上的一个难言之隐。

“绕着山转、跟着水走,寻得到美好、记得住乡愁”。有颜值,有文化,家乡平山,“四个村庄”建设,让乡村越来越美丽。身处太行山东麓的平山,正在演绎着乡村旅游的新故事。无论走到哪个乡镇村庄,都能见到大街小巷干净整洁、民居如画,棵棵苗木青翠欲滴,给村里带来了朝气蓬勃的活力。许多乡村依托红色资源和生态优势,开发生态观光、立体农业、采摘园、创意工坊、艺术田园等乡村旅游项目,走出了一条农旅深度融合的新路径。又是一个禾稷青青的季节。站在乡村的一隅,侧耳倾听。那些崭新的树木抑或庄稼,不管是它的拔节声,还是在风中叶子的摇曳声,拟或虫鸣,从每个角度,都是熟悉的旋律。小鸟低飞,乡音袅袅。大田旁边,小桥流水人家。我常想,乡间的一隅,就是音乐的一隅,美丽的村姑,站在装饰一新的田野上,手捧节气与果实,成为雅致的乡土素材。乡亲们将劳作装饰得至善至美,每一颗滴落的汗水都敲动着一个丰硕果实的音符。

乡村的脸,如此多情!诸多美丽乡村如珍珠般点缀在版图上,展现出不同的魅力风采。坡坡岭岭,每一棵树木,每一棵庄稼,都成为我心头的杏花春雨,都渲染着一种叫作乡情的水彩。曾经炊烟袅袅的村庄,走过我的懵懂岁月。如今,无论走到哪个乡镇村庄,都能见到大街小巷干净整洁、民居如画。花开四季,村头的每一朵花,都饱含微笑,都让我的乡愁记忆成为最真切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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