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手机"事件公安通报不公布细节真的是"慎重考量"吗

本月19日,一宁波大妈捡到一手机,失主以一箱杨梅加500块人民币表示谢意请求归还手机,大妈坚决不肯,失主只好报警求助,大妈见状怒摔手机。此事迅速在网络发酵为“摔手机”事件,时隔7天,终于迎来了官方的情况通报。

在这则不到200字的通报中,宁波公安传递出至少三个意思:一、当事双方已经和解;二、基于人道主义和保护弱势群体的考虑,不公开事件处理细节,还专门强调这是经过“慎重考量”;三、警方处置“合法规范”。

事情弄出了这么大动静,最后双方能“和解并谅解”,这当然是我们乐见的结果。但是,这确实是一桩备受关注的事件,并不会因为达到了我们乐见的效果,就可以当它没发生过。对于这样的“大事件”,吃瓜群众恐怕都想知道除了和解外,还有哪些“下文”。这个时候,宁波公安却“婉拒”了。之所以说是婉拒,是因为宁波公安搬出了“人道主义和保护弱势群体”“慎重考量”的说辞。无论是出发点还是决策过程,似乎都足以堵上悠悠之口。

但是,这样的做法,仍有值得质疑的地方。既然是通报,就是讲“规矩”的政务公开行为。近年来,政务公开已然成为主流,在国家层面出台了不少深化政务公开的政策法规,针对影响重大的公共事件,明确提出“客观公开事件处理结果,及时回应社会关切”,并确定了“公开为原则,不公开为例外”的原则。

那么,就“摔手机”事件来说,虽然看上去是一桩小事,但是,随着舆论的发酵,已经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尤其是对大妈索赔不成摔手机行为性质的论定,更是在专业和不专业之间热闹上演。从某种意义上说,对这个事件的后续处理,直接影响着国人对社会道德以及法律公信的判断,实在很有必要“客观公开事件处理结果”。

当然,既然允许存在“不公开”的例外,那就得接受不公开的可能,但必须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根据宁波公安的说法,这是基于人道主义和保护弱势群体的“慎重考量”。我们常说,法律不外乎人情,法律从本质上讲,是有人道主义和保护弱势群体的因子,但是,不公开处理细节,是否就真的体现了所谓“人道主义和保护弱势群体”呢?

更进一步说,这位备受舆论谴责的大妈是否属于要保护的弱势群体呢?不可否认,从身份认知来说,她可能是惯常理解的“弱势者”,但是,在法律面前,从来就没有“我弱我有理”的逻辑。对违规甚至违法者,讲人道主义,对受害者是不是另一种不公平、不人道呢?对大众的朴素情感,又是否是伤害呢?再者说,公布事件处理细节,并不意味着就必然对所谓“弱势者”造成多大伤害,这既是她必须领受的代价,也能起到法律的震慑作用,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于此而言,宁波公安的通报,说是经过“慎重考量”,恐怕是值得商榷的。而这种所谓的“慎重考量”,看似温情脉脉,实则是对法律精神的破坏,是需要警惕的“人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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