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天成满目新——韩墨意笔花鸟画的色彩探索

当代中国花鸟画坛,致力于另辟蹊径的画家大有人在,韩墨即是其中卓有成就的一位。

他以探索者的心态,立足于水墨形态的转换和色墨互融的尝试,对传统笔墨程式进行了全新的解构。以一种率真、本质、烂漫天成的激情化图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面貌。

韩墨 《月影婆娑》 200cm×55cm 2014年

韩墨意笔花鸟画的成就,突出地体现在色彩运用的探索上。其实,传统中国画是十分注重色彩运用的,在中国古代将绘画称之为“丹青”,即可见其一斑。东晋谢赫“六法”的“随类赋彩”和南朝宗炳的“以色貌色”,概括了传统中国画用色的基本原则,但后人对中国画色彩的运用,忽视了“随类赋彩”与“以色貌色”的意象色彩运用规律,传统的“随类赋彩”与“以色貌色”,并不是纯客观的自然主义描绘,“随类赋彩”所随之“类”,既包括了客观物象的自然属性,也包括了画家按艺术创造需要所主观设计的特殊色彩属性,“以色貌色”也是同理。“以色”——以客观物象的固有色彩属性作为基本依据,以艺术创造所需之“色”来“貌色”——即确定如何用色。因此,意象用色,妙超自然才是中国画传统用色方式的真谛。

妙超自然的中国画色彩运用方式,不以摹拟对象、再观物象的色彩为能事,它超越了时空的限制,重视的是色彩在整体艺术构成中的表现价值,是对色彩整体样式的把握,从而为中国画家的艺术创造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与自由驰骋的天地,故而清代王原祁认为中国画的用色“不在取色,而在取气。”韩墨意笔花鸟画对色彩的运用,正是建立在对中国画传统用色真谛真正理解的基础上,以自由、轻松,无具体程式束缚的整体呈现方式,去伪存真,删繁就简,营造了一种既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又清新隽永的色彩氛围。

韩墨 《生命华章》 68cm×68cm 2014年

任何一种艺术形式皆有其语言本质,语言本质的选择决定了语言的特性。中国意笔花鸟画的语言本质首先取决于材料的特殊性——毛笔、宣纸,中国画颜料和水的作用。正是这种延续千年的材料特性,形成了中国意笔花鸟画超稳定的语言结构。而从当代艺术创作的角度,当一种新的观念只有某种材料的选择才能得以恰当表达时,材料的不可替代性,则成为了新观念表达的媒介。韩墨意笔花鸟画的色彩运用方式,材料的突破是显而易见的,在他笔下,传统中国画颜料柔和的色相变化,作为语言结构的拓展已明显不足,而水彩、水粉、丙烯颜料的信手拈来,不仅极大地丰富了他的色彩创造空间,而且不同色彩材质的差异,相互渗透、相互叠加的粗细、厚薄、干湿、浓淡、胶量之变,使其色彩的运用浓烈绚丽之中不失和谐,色墨交融之际不失厚重,大开大阖之变不乏细腻,醇郁中见清新,质朴间寓融洽,材料语言的突破,使他的作品呈现出了一种强烈的现代意识。

对比是绘画最基本的表现语言,但没有和谐的对比势必是简单而粗糙的。故而清代方薰在他的《山静居画论》中言道:“设色不以深浅为难,难于彩色相和,和则神气生动,否则形迹宛然,画无生气。”韩墨深谙此理。他的意笔花鸟画作品的色彩对比是建立在色与墨的和谐关系之上的,墨中有色,色中有墨,色性对比的冷暖变化,色度对比的浓淡、轻重、面积、形状等诸多递减的差异,在画面色彩的融汇中取得了统一。他并没有生搬硬套色彩画种的对比规律,更注重的是色块与色块之间、色相与色相之间的主从关系,并以主色统而领之,这正是清代迮朗《画法要录》:“华衮灿烂,非只色之功,朱黛粉陈,举一色为主”的本义。而色彩有了主次,色与色的配合也就有了依据,色彩本身的扩张与收缩更由于墨色的介入而趋于单纯,因而也就更易融入整体的色彩构成之中,从而达到了既“朱黛粉陈”,又“艳而不俗”的色彩境界。

韩墨 《晓来重露湿轻红》 68cm×68cm 2011年

韩墨意笔花鸟画的色彩,对意象色彩与固有色关系的把握尤为到位。任何画种的色彩都离不开对固有色的表现,西方绘画与中国画色彩的区别,在于强调条件色对固有色的影响,而中国画色彩的运用,更注重主观意象对固有色的利用。韩墨意笔花鸟画的色彩运用,按照意象思维的原则,以自然物象的固有色彩为依据,却不局限于生活物象色彩的真实,他更强调主题的需要,对客观物象的固有色彩加以概括、提炼、夸张、省略,利用固有色“一色中之变化”(清·笪重光《画筌》),或轻或重,或厚或薄,而色彩材质的突破也为他的这种变化提供了可能,材质的变异使色彩相互烘托、生发,将自然物象色彩的无规律变为有条有序,于单纯、明朗中富有装饰美感。色彩的运用,脱离了具体物象形态的限制与束缚,于融洽相和之中得其统一;利用主色的单一性,于烂漫天成之中见其分明;既适于远观,又宜于近看,这是对客观物象的固有色彩利用主观意象加以强化的结果,是解决艺术创造与自然对立关系的一种巧妙手段,并由此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意境。

意境创造是中国画创作的精气所在,也是中国画的灵魂。韩墨以色彩作为他意笔花鸟画意境创造的媒介,这来自于他现代观念的审美情趣和对现代美敏感的直觉能力,这无论是在他早一些时候的瓶花系列,还是在趋于成熟的大幅荷塘中都可以给观者明确的视觉信息。他以现代的构成手段,装饰的意味调动色彩、利用色性,而色墨淋漓的浑然天成,使画面的意境创造激情盈溢,细节处的把握,更使他的意境创造于色彩斑斓之中具有了灵秀的风致,具有极强的亲和力。

韩墨 《清寂之境——济》 50cm×50cm 2013年

章法的改革也为他以色彩为基因的意境创造提供了独具的空间。中国画的章法变化是注重空白利用的,尤其强调“知白守黑”的“留眼”,这是以线性结构形态为主的中国意笔花鸟画重要的构成法则。但韩墨清醒的认识到这种传统的构成样式不适合色彩的大面积浑洒,以他的色彩运用方式,注重空白穿插而“留眼”,色彩效果势必单薄、琐碎而伤势。他将西方绘画的构成样式巧妙地运用到色彩构成之中,利用轻重的递减加强层次,利用色墨的浑融拉开距离,利用干湿的变异产生空灵,利用视觉的冲击制造空间,于纵横交织之中构成大势,这种具有独特个性特质的构成样式,在他的大幅作品中体现的尤为充分,也是他意笔花鸟画色彩探索成功的标志。

如果把韩墨以彩墨为主的意笔花鸟画仅仅作为一种对传统的剥离与解构是远远不够的,他尊重传统,而且早期在传统笔墨上下过很大功夫,笔墨灵动,润泽清新。但他不以满足的心态消极地模仿传统,强烈的现代意识与探索精神,拓展了他意笔花鸟画的现代视野,并逐步形成了五彩兼施、浓烈绚丽、大开大阖、满目清新的艺术风格,这是他自己走出的艺术创造之路,虽然他脚下的路还很长,但这必定是一条越走越宽的路,这是可以期待的。

韩墨,1971年生于孔子故乡中国山东,旅美艺术家。中国现代彩墨艺术理论体系的建构者及代表性艺术家,中国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韩墨现代彩墨工作室导师、教授,中国现代彩墨艺术院执行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美国国际现代彩墨研究总会执行主席,美国华人联合总会高级顾问,美国北美画院顾问。近年来韩墨立足美国,在专注于现代彩墨艺术的创作和研究的同时,努力整合各界力量,推动中国现代彩墨艺术的国际化。

韩墨多次应邀担任中国美协全国大展评委,作品入编教育部组编的全国高校《中国画》教科书,美国UCLA大学曾两度为其举办专场学术演讲。 应邀参加2018年洛杉矶艺术博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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