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熟悉又陌生的例戏:《六国大封相》

据粤剧史料称:清咸丰年间,粤剧艺人李文茂发动戏班同仁响应太平天国号召,反清起义失败后,粤剧戏班被禁演,粤剧大戏面临“亡行”之灾。到同治七年清廷才默许本地班(粤剧)恢复演出。在名武生邝新华等人创建粤剧戏班行会组织八和会馆之后,排练《六国大封相》(简称《封相》)。以寓意为团结和庆祝。从那时开始,《六国大封相》就被所有粤剧作为开台首场必演的例戏。这个戏被誉为一出“最具规模、阵容最大、意义最深、作用最大、地位最尊之开台首演例戏,属于戏王之王,剧本之本,巡礼检阅式之盛大演出”。

《六国大封相》内容叙述,东周战国时期苏秦成功游说齐、楚、燕、赵、韩、魏六国联盟抵抗西方强秦,因此被封六国丞相的故事。此戏叙述魏王为答谢苏秦,邀请韩、赵、齐、楚、燕五国诸侯共同商议,封苏秦为六国丞相,在洹水筑台,由魏国黄门官公孙衍与苏秦道别而下。《封相》演出需要戏班角色行当齐全,阵容鼎盛,场面恢宏。《封相》的全剧并无矛盾起伏与冲突,只是综合了弋、昆、高腔、梆子以及传统戏曲基础表演程式作示范性排场演出。该剧特定表演程式有“坐车”、“推车”、“罗伞架”、“胭脂马”等。

当时,凡看过粤剧的观众都知晓粤剧传统例戏《六国大封相》,因为是例戏,也是当时在农村是按例必需要演的戏。并由此产生很多民间俗语、歇后语如:“六国大封相-尽地出齐”,“胭脂马-难骑”等等,常挂人们嘴边。后來随着剧团的表演行当逐步退化萎缩,《封相》行当的展示开始淡化,并大打折扣。后来在粤剧而言,“封相”也不一定“六国”,“坐车”也不一定是苏秦。就是“六国封相”中也有别的人坐车。例如“六国封相”中由正印武生饰公孙衍表演坐车的功架。其他形式的封相坐车,由于近世已很少演出,知者不多。总之封相坐车不一定是苏秦,坐车的也不一定由正印武生担纲。

民国初期,仍有演出的《包公封相》又称《纸尾大封相》,封相的是包拯,坐车的仍是由武生相当的带旨官。但多添了一些用纸料扎制的物品,故有“纸尾”之称。有一种名为“姜子牙封相”的,坐车的不是带旨官,而是封为宰相的姜太公自己。演姜子牙的不是武生而是公脚行当的演员。但公脚惯演文戏(如老家丁之类),很少人有坐车的扎实功夫身段,所以很少剧团会演这种封相。

公冶长此人,据说是孔夫子女婿,但从来没有典籍说?他曾当宰相。但粤剧开戏师爷却编过一本《公冶长封相》,说公冶长因精通鸟语,受皇帝赏识而被拜相。这类封相不像一般封相那样“正经”,充满滑稽气味,而坐车者则由男丑生担任。

孟丽君这个才女,据说曾经拜相,始而女扮男装高中状元,继而掌其相印。粤剧的《孟丽君封相》,演的正是此事。一般封相是由正印花旦來推车的,这本《孟丽君封相》,因坐车的是正印花旦反串的丞相大人,只好改由二帮花旦推车。由于正印花旦有深厚的腰腿功夫者有如凤毛麟角,即使能坐车演封相,大抵也只能是“鸡手鸭脚”,素以功架见长的一般封相可说是大异其趣的。

《女贞国封相》则更属无稽,出场入场清一色的是花旦,台上群雌,燕语莺声,连坐车的也是花旦穿女服。这本戏出现在民国初期,有人认为是配合女权运动宣传而编演的。封相女子唱的大概也是“大女子宣言”之类。

民初的二十年代粤剧界有一个名角叫做小武钧,他演过一本《和尚封相》,由他扮演和尚而封相坐车,他剃光头,穿袈裟,不知故事出于何经何典?

有一出最为胡闹的封相戏《字花封相》,内容是采取字花赌博中的什么一师姑、二道士、三状元、四夫人、五虎将等三十六个古人来作剧中人的,由状元中的“占魁”來坐车,其行当则属小生。这显然是为迎合赌徒的低级趣味而胡乱编演的,为行内正派艺人所不取,故只是出现过短暂时间,成了“昙花一现”。

还有些“封相”是正本戏而不是开场戏。例如《伏楚霸》,演的是楚汉争霸的历史故事,最后一场才用封相形式表现。以前颇具盛誉的“汉中兴”班经常演此剧,由著名花旦佘秋耀扎脚坐车。佘的功夫甚是了得,扎脚坐车,推车甚至打大翻,都是拿手好戏。

另一本封相戏则为《韩信登坛拜将》用的是《封相》排场,韩信拜将而坐车,著名小武周瑜利最喜演此剧。

上述提到的各种封相虽面目各异,但均以《六国大封相》的排场、锣鼓、牌子、曲调为基础增减而成。

编辑:晓风

来源:中国粤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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