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臭不要脸地“搞死”一个前摇滚青年?这里有一个机会,花5000块钱买一张臭豆腐年卡,分红都是镜花水月。肉眼可见,肉鼻可闻的,是每天免费的臭豆腐——5000除以364=13.7元。我每天只要去点一份16块钱的臭豆腐,就能稳赚不赔。为什么是364?我觉得年三十应该放过人家,新中国不允许有黄世仁,也不允许有杨白老。
这样,我就可以以一名投资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搞死这个本地著名前摇滚青年·木壳乐队主唱·曾经的美女收割机·臭当家臭豆腐店的创始人·孟凯。
01
作为阿根廷与德国双料球迷的孟凯。在凌晨2点阿根廷侥幸小组出线与晚上10点德国遗憾出局中间的二十个小时里无暇顾及世界杯。
他一边守着这家四月份才安定下来的店面,一边在为这家店作单店众筹。
新店叫作臭当家柒叭氿食飲店,开在上城区凤山门中河南路上。这里是老城区,周边住户不多,到了夜里,摊位还能摆出去,就如同在他曾经在灵德里时一样。
他把臭当家柒叭氿食飲店分为100股,1股5000元在朋友圈里众筹,只出售30股。众筹股东堂食打对折,臭豆腐免费吃,还有1%分红权。
下午四点店一开门,就有认筹的朋友迫不及待的过来签约。朋友圈发出众筹信息几天,30股的份额已经所剩不多。
对于众筹,孟凯有着自己的认识。
“其实,认筹股份的朋友都不是为了贪这点便宜的,一个是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知道我的为人,有些人早就来问我加盟啊,臭当家发展啊,那个时候我还是一种漂泊的状态,我怎么回答人家。”
“现在我结束了漂泊的状态,扎根在凤山门,扎根在了这家小店,是做点事情的时候了。我想更多的朋友一起来和我群策群力,打算未来。”
02
2000年左右是杭州地下摇滚乐井喷的年代,有一张名为《从三墩到武林广场》的CD记录了杭州地下摇滚乐最灿烂的日子。
孟凯和他的朋友组成的“木壳”的摇滚乐队也是其中的主力。他是主唱,在杭州南山路的火知了酒吧驻场过很长时间。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2001年的一天,乐队的鼓手说:走,我带你去吃人间美味。
那是他第一次坐在路边,吃后来名噪杭城的胖大姐臭豆腐。
此间少年心比天高,大概从未想过,自己未来也会开一间臭豆腐小店,成为一个围着油锅打转的、炸臭豆腐的小老板。
在炸臭豆腐之前,他的事业不算太顺利,各行各业都做过,两年前在一个美食项目上大败而归。“直说,就是倒灶了。”他说,那时候自己就是一个“惨”字,无所事事地晃了一年多。“我不唱歌之后,就没上过班。说得好听点,一直都在‘创业’,什么都做过”。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教他做臭豆腐的师父。“他家的臭豆腐,我第一口咬下去,就觉得这事儿成了。”所以,如今他也只卖师父家的臭豆腐。
孟凯和师父最早的店,开在体育场路。那是去年1月19日,本来准备卖一筐,结果卖掉5筐。“什么宣传都没有,说实话我不大想让朋友知道我的情况。炸臭豆腐,我只是想要找条路活下去而已”。
运气在2016年年中来了。在东新路灵德里默默炸臭豆腐的孟凯突然火了。当时还没有所谓“杭式居酒屋”这个词,但从现在往回看,他就是现在满大街“杭式居酒屋”的最早发起者。
孟凯还记得当时在灵德里,“臭当家”只有十几平方米,是真正的小店:一台冰箱、一个冷柜、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厨房,以及五六张小桌子。每晚7点半,他会点燃炉火,开门营业。臭豆腐的香味,随着油锅翻滚而弥漫。
开着车来吃他家臭豆腐的人把巷子口停得满满当当,毛估估固定的客人就有8000人,轮番过来吃。
“这就是杭州人喜欢的感觉,我就晚上想找个地方吃吃,稍微聊两句,吃完就走,很随意的。”
“臭当家”有十种菜,每天基本卖光。每天的营业额靠万元。
03
如果灵德里一直做到现在,孟凯估计已经发达了。可人生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旧城改造,半年后灵德里拆了。
已经失去了店面的孟凯同时也有着失去固定食客的风险。
“杭式居酒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孟凯粗略的估算了下,在杭州这样的臭豆腐店有三十多家。
“有一些人是到我这里来学的,我觉得有眼缘我就教。有一些就是过来看看,吃吃看。奥,感觉学到了就自己出去做了。我到现在也在收徒弟,我觉得他可以出山了,一定让他自己去做。”
失去灵德里这块阵地后,他带着臭当家去过东新路对面,可马上也拆迁了。
之后去了西湖边的台北纯K楼上。但在商场里,这股子市井味道就淡了。孟凯想出了“一律10元,通通10元”的点子,挽回了一批旧客人。可好景不长,商场老板携款跑路,紧接着消防查封,商场断电……孟凯想自己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这里开了。
“找份工作很容易,可这一块臭豆腐救了我的命,我舍不得丢下它。”
带着臭当家这三个字,他在杭州城里寻找,终于找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对于孟凯而言,店定了,心也就定了。
05
现在的臭当家比在灵德里的时候,多了一些菜品。除了臭豆腐,臭黄鱼,片皮胗,花菜,豆角等招牌。其余大多都是根据时节不同为顾客准备的时令菜。
而新店开业,往往都有折扣,臭当家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有些店打折一个月,有些三个月,他打折到2046年。
“真不是噱头,价格就是这个价格,我就想让利,2046不是王家卫的电影么,蛮酷的。”
签完认筹合同的孟凯并没有机会休息。一桌桌的老顾客就上门了,其中一桌从笕桥过来的,走高架花了30分钟,带了4个朋友。
报菜名也不用看菜单,大家如数家珍。
孟凯时不时的被招呼过去聊会天,喝一口酒,在其中穿行。
店里的歌曲还是80后爱的那些。到了世界杯开球的点,便调到CCTV5,让荷尔蒙激发的更猛烈些。
等到小舞台搭好,孟凯还会亲自驻场。不再是火知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就在他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他叫孟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他为自己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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