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年，《猫》的引进让深圳人首次在家门口欣赏到原版音乐剧。2018 年，《蝴蝶夫人》让深圳终于摘下歌剧这颗表演艺术皇冠上的明珠。10 月 19、20 日，由澳大利亚歌剧院出演的原版全本普契尼歌剧《蝴蝶夫人》将登陆深圳保利剧院。深圳试水高端演出市场是否时机成熟？天价引进费用能否回本？该由谁来支持顶级高雅艺术？深圳晚报记者就此采访业内人士试图梳理答案。

深圳首次：引进全本原版歌剧

《蝴蝶夫人》是普契尼最成功、最受人喜爱的歌剧作品之一。传闻 1900 年，普契尼在伦敦看到了根据小说改编的话剧《蝴蝶夫人》，大为感动，遂找来原著改编，成就传世佳作。

故事发生在 1900 年前后的日本长崎。美国海军上尉平克顿在他访问日本期间，娶了一位迷人的日本艺伎新娘巧巧桑（蝴蝶夫人）。巧巧桑被他的美国方式和他承诺的美国现代生活所打动，全心全意地爱上他，而平克顿只是逢场作戏，最终离弃了巧巧桑。

在这部歌剧中，普契尼运用了高超的音乐写作技巧，引用了日本民谣和美国国歌《星条旗》的旋律，《晴朗的一天》是其中最著名的咏叹调。歌剧第二幕，痴情的巧巧桑日夜思念丈夫，幻想着他归来时的幸福情景，她面向大海，唱出这段咏叹调。

《蝴蝶夫人》和深圳初次结缘在十几年前，深圳交响乐团携手中央歌剧院上演该剧本土版。" 确实，歌剧对演出者体力和脑力的消耗都巨大。" 深交团长聂冰深有体会。而这之后，歌剧于深圳每每都是惊鸿一瞥，小剧场、音乐节的一段咏叹调，深交演绎的音乐会版，全本尤其原版歌剧一直无缘深圳。

成本咂舌：平均票价 2200 元才能保本

相隔 10 年，从音乐剧到歌剧，再次试水市场，而且这两场《蝴蝶夫人》成本高达 500 多万，还不包括场地、人耗等支出，深圳保利剧院此举在业内看来可谓在刀尖上舞蹈，玄，且险！

" 几年前音乐剧《剧院魅影》登陆华南，先后在香港和广州连演数十场，唯独和深圳擦肩，作为从业者，我们当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保利剧院营销总监余翔向记者坦言。业界有过分析，场馆硬件、运营模式、市场培育等都是深圳的擎制。歌剧这样既烧钱又小众的艺术门类，就更没人敢碰。

余翔给记者算了笔账，歌剧没有小制作，即便是稍微弱一点的国际班底，没有 300 万成本也下不来。本次《蝴蝶夫人》，引进澳大利亚歌剧院出演，唯一获格莱美奖的华人指挥家汤沐海执棒，中央歌剧院担任合唱及伴奏，演职人员超过 200 名。两场成本就去了 500 多万，按照每场剧院 1453 个座位全满平摊，平均每张票价需卖到 2200 元，才能保本。"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从市场角度，这不是笔好生意，但剧院在全世界都是非营利性企业，不能只着眼经济效益，尤其当下倡导加强深圳中外人文交流的大时代背景，进驻深圳 11 年的保利剧院作为央企，有去尝试和破冰的企业责任，也有为深圳培育顶级高雅艺术市场的社会责任。"

时机成熟：试水高端演出市场

" 艺术，改变城市性格。" 这句曾被濮存昕抄在小本子上的格言，在深圳相邻城市广州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广州大剧院，2010 年引进歌剧《图兰朵》，2011 年的《托斯卡》是其第一部拥有独立版权的歌剧，2012 年与美国大都会歌剧院、英国皇家歌剧院、立陶宛歌剧舞剧院联袂制作《蝴蝶夫人》，2013 年《茶花女》，2014 年《卡门》，2015 年《魔笛》，2017 年《阿依达》，不仅逐步奠定剧院品牌，更助推城市底蕴的沉淀。

同样，深圳近年一直努力奔跑在文化比肩北上广的道路上。" 一带一路 " 国际音乐季的成功举办，深圳歌剧舞剧院的正式成立，还有去年起一直在传的即将兴建的深圳歌剧院，都是吸引和培育高雅艺术观众群体的利好消息。

广州大剧院相关负责人曾说 " 最好的演出才能最快地培育市场 "。余翔也深表认同，" 几年前话剧还是深圳的小众演出，经过各大演出机构艺术季、展演季的发酵，如今戏剧市场已渐趋成熟，接下来就轮到逐步引入歌剧等顶级高雅艺术。"

谁来支持：或可借鉴国外经验

《蝴蝶夫人》的引进为深圳高端演出市场打开一扇窗，但顶级高雅艺术成本高企依然令不少剧院望而却步。如何破局发展，或可借鉴国外经验。

首先必须让政府补贴与剧院作为形成良性循环。以德国国家歌剧院为例，

每年想获得 1.8 亿欧元政府补贴，剧院自主营收需保证完成补贴金额的 30%，即 5400 万欧元。并且剧院还需不定期广邀大师名家策划高端项目公益场，比如你能想象一场汇聚多明戈、帕瓦罗蒂的户外公益音乐会吗？如此操作，可谓观众、剧院、政府三赢。

此外，国外运营的成熟模式还包括引入社会资本，成立基金会，由不以任何经济收益为回报前提的基金会募集资金帮助解决成本难题，这点和国内商业赞助、冠名等方式也截然不同。

国外媒体曾撰文称中国已经迎来歌剧黄金时代。但在聂冰看来，" 没有那么乐观，但也不会拖太久，深交连续几年坚持音乐季演奏歌剧（音乐会版），也是在培育观众基础和城市文化底蕴，或许 10 年左右吧，我们拭目以待。"

深圳晚报记者 赵伟君 编辑 吴瑶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