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客猫注：本文来源于“世界区块链大会·乌镇”的“AI·跨界”分会场上，果壳网CEO、在行创始人姬十三发表的《知识的变迁》主题演讲。

果壳网CEO、在行创始人姬十三

在创业这条路上，姬十三一直在跟“知识”打交道，2010年创办大众科学网站“果壳网”，2015年创立知识技能共享平台“在行”，2016年孵化付费语音问答“分答”。“果壳更多的提供免费的传播性的内容，分答、在行是用知识付费的形态探索知识的服务业。”这是姬十三对这三个产品的区分。

对于知识，姬十三的理解是，“知识是人类传承给未来最有价值的东西”。他认为，只有当知识作为书籍出现时，知识才可以被定价，才能够被传承。在书籍时代每个人要出书是非常困难的过程，周期非常长。但从三年前开始发生变化，知识可以以音频的形式承载下来，这极大改变了知识界的生产关系。

姬十三提出，网络时代知识有两大特征：第一，过去的知识是状如书籍，在博客开始兴起后，知识才成为网状形状，不同人的知识可以通过链接的方式进行讨论；第二，网络出现后，知识能够去中心化，权威不再成为讨论的停止点。

第一代知识社区出现在2001年，维基百科出现，它是披着去中心化外皮的网络贡献形式，但不够去中心化，有各种限制和规则。第二代知识社区是2008、2009年开始出现，比如Medium、Stackoverflow，包括国内的知乎、豆瓣、果壳。

姬十三表示，最近三年知识的生态正在发生进一步的变迁，第一个特征是知识的超载而后发生了爆炸。“我们这代人面对的世界知识只是比前二十年增加几倍，因为知识的底层并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但每个人都感觉在今天这个时代学习、知识不够用了。”他认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由于碎片化信息和场景，每个人要关心大量的、原来不曾想关心的东西，这个称之为知识的超载，而后爆炸。由此也就带来第二个特征变化，知识的浅化和简化，去年大量的知识付费便是这个特征的产物。

经过了十年的发展，有没有可能在交易基础上产生新一代的知识社区？为此，姬十三做了分答和在行两个知识社区试验，但他回想起来，依旧有不够成功不够理想的地方。分答虽然在2016年成为了最为火爆的产品，但由于监管问题未能如期发展起来。在行即便已经有50万次真实的线下面对面约见，但线下面对面见面比较重，两个人发生面对面交流要在心里下很大决策门槛，而且在真实互联网世界里，它依然发展速度不够快。

下一代知识社区是什么？姬十三坦言，他没有答案。但他认为，“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应用，一定会是下一代知识社区应用的基础点之一”。

以下为姬十三演讲实录：（经创客猫编辑，有所删减）

姬十三：

从书籍到音频，知识界生产关系的改变

接下来和大家聊聊知识，未来的人类，每个人的喜怒哀乐在未来都是不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人类作为所有知识关系的总和。

假设一下在浩瀚宇宙当中，所有星球，所有个体生命在一起，最为重要的是什么？人类整体知识总和，人类发现了新的星球，人类关系知识总和是非常不一样。我们的总和有特征，就像每个生命体指纹一样，清楚记录这个生命体所有特征的与众不同。

06年我参加第一届中文网年会时，那时候看到一帮年轻人在一起，就好像今天区块链的年轻人一样，大家都觉得Web2.0兴起，博客的兴起将会改变这个世界。后来我们都看到了，互联网并没有变得更加去中心化，互联网并没有变得更加自由。今天互联网变成更为巨头笼罩下局域网之间的互相连接，希望未来区块链能改变这一切。

今天讲讲知识，知识是人类传承给未来最有价值的东西。知识载体的标签非常复杂，回想起来，最早的知识是掌握在僧侣手里。后来贵族可以掌握知识，人类终于可以把知识在书籍上书写。到互联网时代，每个人才有资格在互联网上书写知识，真正每个人参与知识贡献的时间非常短暂。只有当知识作为书籍出现时，知识才可以被定价，才能够被传承。

这一切大概在三年前发生一些新的变化，在书籍时代每个人要出书是非常困难的过程，周期非常长。每个人要出书要经过半年一年，甚至长达两年的时间。三年前，大家突然发现知识可以在音频，作为音频承载下来。而且作为音频的结构知识，可以被人们定价并且交易。这个事情看起来蛮简单的，但其实极大改变了知识界的生产关系。

过往一个人要想自己出版一本图书，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一个KOL，一个知识掌握者足不出户，在家里就可以自己生产一段知识，变成音频的形式。他自己可以生产出最终流通的知识，并且定价，在市面上传承，这极大改变了知识的生产效率。这一切的演变才刚刚开始，如果大家关注到知识付费这个行业的话，就能够理解这个现象正在发生变化。相信在未来五年时间里，会极大改变知识生产流通，改变这个关系。

网络时代知识的两大变化以及新特征

在网络时代，知识有了和过往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第一个最大的特征，过去的知识是状如书籍。即便在互联网早期，看起来知识都是写在互联网上面，好像和过往书籍不一样。但其实由于过去经验和过去的积淀，过去的习惯，人们习惯性会把知识和思想写成书籍一样，由下往上中心化，充满论证的长篇书籍。只有到了05、06年之后博客开始兴起，大家发现人与人之间，片段知识可以通过链接的方式加以连接，不同人的知识通过链接的方式进行讨论，变得如此的方便，知识才成为网状形状，这大概是本世纪初叶出现的形状。

第二个最大的特征，网络出现之后，大家突然发现能够去中心化，每个人在互联网上贡献知识，这是20年前不可想象的事情。权威不再成为讨论的停止点，这个讲的是什么呢？过去但凡一桌人在讨论，只要现场出现一个最大的权威，或者出现一个院士，讨论就到此而止了。

这两个特征是互联网出现之后，带给两个知识界最大的变化。

第一代知识社区出现在2001年，维基百科出现。它是披着去中心化外皮的网络贡献形式，但不够去中心化，有各种限制和规则。第二代知识社区是08、09年开始出现，从Medium、Stackoverflow，包括国内的知乎、豆瓣、果壳。经过十年时间下来，我们今天会发现上一代知识社区有非常多不完备的地方。

在那个时候社区本身是没有商业模式的，所以早一代做社区的互联网人都信奉一个规则，做一个社区让用户聚集起来，让人群聚集，这个上面可以自然而然延伸出商业模式。当有了社区，我们可以在上面做交易，在上面卖东西，甚至是卖广告。这是当时这一代知识社区最简单的商业逻辑。

最近三年，我发现知识的生态正在发生进一步变迁。由于移动互联网、微信的兴起，使得大量新的特征产生出来。第一个特征，知识的超载，而后发生了爆炸。试想一下我们这代人今天所面对的世界知识，其实比起十年前，二十年前，在大学里学习的知识总量增加也就是几倍，因为知识的底层并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可是每个人都感觉在今天这个时代学习不够用了，感觉今天这个时代知识不够用了。去年有一阵，大家都在了解日本死刑犯怎么判刑的，这个知识离我们很遥远，很多人都很关心，因为江歌案，使得我们关心日本怎么判出死刑。

这几天大家都在关注怎么保护自己的小孩，因为上海出现了一个事件，两名小学生被意外杀害，使得每个人突然关心怎么保护自己的幼童。这些知识本来就是存在那里，由于移动互联网时代，使得每个人都好像被碎片化信息和场景推到我们面前。每个人要关心大量的、原来不曾想关心的东西，这个称之为知识的超载，而后爆炸。

知识底核没有发生爆炸，每个人由于场景的爆炸，使得我们关注更多的知识。由此带来知识的浅化和简化，因为每个人大脑容不了那么多超载的知识，所以要把知识变得浅化、简化，好像若有若无的掌握一些知识。去年出现了很多知识付费，大家或多或少在微信朋友圈里买过一些课程。通过半天一天的课程就能掌握大量的知识，但这里很多是假象。专家进一步的消弭，所有专家的形态和形式今天进一步被消弭。

新一代知识社区

交易即社区，有没有可能在交易基础之上产生新一代知识社区，交易本身是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行为。在交易的基础之上，有没有可能产生社区？2015年之后，我自己在公司内部做了两个试验，两个项目，两个知识社区试验。之所以叫试验，是因为从今天角度回想起来都有不够成功，不够理想的地方。

两个产品，第一个产品是分答，2016年开始做的。第二个产品是在行，2015年开始做的。这两个产品都是在商业模式上国内首创的。分答是用一分钟时间，让你快速找到一个人，可以对他进行一分钟快速语音回答。在行是可以在线下，让你快速找到一个业内人士，进行面对面的交流。这两个产品最核心的特征，第一，他们所有的行为都是可交易的，必须先交易才能发生行为。第二，个体对个体。

我当时设想一个愿景，每个人头脑中虚拟的知识，看不见摸不着。它有没有可能被定价，并且这个定价可以进行交易，在交易基础之上形成一个市场。这个想法是在2014年下半年，我在公司内部提出来，同时在这个基础上做了两个试验。

分答是2016年做的一个产品，分答的模式很有意思。假设我是分答的回答者，任何人都可以在分答上向我提问，我用一分钟或者几分钟语音的形态来回答你。所有提问，所有的回答都需要付费。比方说我在分答上提问价格是42元，你提问一个问题必须要付42块，我来回答。其他人如果想要听这个回答，就要付出1块钱，这1块钱会怎么用呢，会将其中5毛钱分给我，也就是回答的贡献者。另外5毛钱分给提问者，因为我们相信任何提问是有价值的。你既然查看了B用户提问，就证明B提问得非常有价值。一块钱的查看费一分为二，分给提问者和贡献者。

这个模式一经产生，当即引爆了当时的互联网。在2016年5月份，分答推出第一版产品之后，大概在42天里快速聚集了1千万用户。当时从微博和微信各个渠道，大量用户涌入。这个产品也是2016年最为火爆的一款产品，但是非常遗憾，在两个月之后它被网信办关停了。失败的原因是，我们没有及时预料到这个领域里的内容安全。国家认为语音审核是在安全性上还没有得到验证的事情，这个具有非常爆炸性的商业模式，两个月之后我们不得不下线审查，使得这个产品没有如期发展起来。

这么一个人与人之间的知识关系快速变成交易，同时设置了非常有趣的分账模式，在2016年5月份成为中国互联网最为重要的一款产品。

此外还做了一款产品，在行。这个产品的模式，比如你是一个区块链行业的年轻人，在这个行业里最重要的上升途径，快速获得知识的方法就是向一个业内专家，一对一、面对面的聊天。今天大家来这里，很多都是希望见到业内的名人、大佬、KOL。你们和业内最大的关联，如果能和这些人吃一顿饭，见个面，聊1-2小时，其实是快速掌握一个领域内经验最好的方式。

可是对普通人来讲，生活当中都有这样的经验，经常会通过朋友的关系，朋友朋友的关系见到另外一个业内专家，面对面聊一聊。可是每个人的资源是有限，每个人社会关系是有限的，所以每个人很难接触这么多的行业经验。在行这个产品把大量行业牛人、KOL放到一个平台。你想要见这个人，就要付出他所标明的价格。比如我在在行上标价两千元一小时，如果一个用户付两千元，我就可以答应他在周六下午跟他喝杯咖啡，在线下真实场景里见面，聊一杯咖啡的价格。

这个产品目前在9个城市有分布，约到在行上注册的2千个行家，分布在各个领域，和他们发生一次面对面交流。他们价格从500-3000元不等，在过去两年多时间里，这个产品上已经发生了50万次真实线下面对面约见。但它只是知识社区试验，因为我们发现线下面对面见面比较重，两个人要发生面对面交流要在心里下很大决策门槛。这个产品虽然在过去两年多里有50万次见面，但在真实互联网世界里，它依然是速度不够快的发展。

下一代知识社区是什么呢？我其实没有答案。我想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应用，一定会是下一代知识社区应用的基础点之一。知识社区本质是所有人，脑力劳动者智力总和在知识社区上，我们的劳动、时间、知识是每个人最为重要的。而这些东西可以通过区块链构建，或者区块链作为一个基础的特征知识社区，可能是下一代知识社区最为核心的一代。

希望在今天这个场子里，未来五年十年之后，能够看到这个场子里的朋友诞生出下一代知识社区。这也是未来人类可以交给下一代人类最为重要的东西，只有知识是人类最重要的个人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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