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漫忆|坎坷求学路

高考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多少考生盼着这一天,苦读了12个春秋,正好一展身手。但我高中毕业时,却没有迎来这样的机会。1968年我高中毕业那年,正赶上“文化大革命”,于是我回到老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1980年,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四个年头,我幸运地考上了正定师范学校,那年我已经32岁了。小女儿对我说:“姐姐上小学三年级,我上一年级,妈和我都是‘一年级’。”

我学的是英语专业。全班共50个学生,其中20个是高中毕业生,多数不到20岁,年龄最小的15岁(她升二年级时,她父亲以民办教师的身份考入这个学校,上一年级,算是她的“师弟”)。其余的30人,以前都是民办教师,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有40岁。我班学生学习很刻苦,上课都认真听讲,课后认真完成作业,并且会找来好多参考资料学习,不懂的查字典,问别人。我们每天都上早读课,晚自习时学习到深夜。“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理应如此。

我们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姓范,20多岁,比我们这些由民办老师考入的学生年龄小;政治老师50多岁,是个老头;我们心理学老师姓曲,比我小9岁,讲课形象生动,幽默诙谐,口若悬河,我们都喜欢听他的课。他讲课时全班没有一人缺席,课堂气氛活跃,听他的课真是一种享受!

也有少数民办教师班学习风气淡薄,学生们多是有着10年以上教龄的高中老师,上学只是为转成公办。“人在曹营心在汉”,一边上课,一边牵挂着自己的孩子,效果可想而知。

一到周六下午,我们就急不可待地回家了。周日休息一天,家里什么事都等着呢——给孩子洗洗衣服,洗个澡,梳梳头发,做顿好饭,收拾屋子,看看孩子作业,恨不得一天干两天的活儿。为了多陪孩子一晚,我们常常周一才恋恋不舍地返校。我家离正定七八十里地,周一早上起来,骑上自行车匆匆就往学校赶,有好几次我扒着汽车骑,右手掌把,左手扒住汽车。汽车带着我前行,一点儿也不费劲儿,而且快了好多。这样做是不对的,非常危险,但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次,我遇到无极的拉煤车,从正定拉煤回无极,我扒上煤车往前行。好心的司机师傅发现了,停下来让我上车,然后把自行车也装上。后来,每次回家,我们都在学校门口等着拉煤车,几个拉煤师傅一直给我们提供方便。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我坚持学习了两年,之后苦尽甘来,功成业就,成了人人羡慕的公立老师。那时英语老师普遍缺乏,我被分配到一所高中任教,月工资43元。从我倾心投身教育事业直至退休,共有30多年。在这30多年里,我送了数届学生参加高考,他们已成为栋梁之材。而每年高考时,看到走进考场的孩子们,我都会回忆起自己那难忘的求学之路。

(刘国从/文 刊于燕赵都市报2018年7月9日第1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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