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AI开发者大会上，当看到李彦宏充满豪情地宣布“无人车已经量产，我们吹的牛实现了”的时候，涌入我脑海的竟然不是对无人车的憧憬，而是上世纪发生在本报的一件尴尬事。

1993年4月1日愚人节前夕，我们的《社会周刊》主编想给广大读者一个天大的“惊喜”，在愚人节那天学西方人出一个整版的愚人新闻。这个创意得到了编辑记者们的力挺，于是第二天一个整版的“愚人节特刊”就面世了。一些经典的假新闻有：国家计生委说博士生可以生两胎、青岛啤酒厂计划架设啤酒管线让市民在家拧开龙头就可喝啤酒、2020年去月球炒地皮等等。可那个时代，人们并没有愚人节概念和娱乐精神，多没有注意到报纸栏头“说得跟真的一样”的提醒，人们都信以为真了。舆论大哗，结果报社因此惹来不少麻烦，世界卫生组织和计生委等新闻涉及到的机构都专门发表声明澄清，很多机构都打电话到报社质问，周刊主编因此受到处分，报社也在头版作了道歉声明。

之所以想起这件往事，是因为去年这个开发者大会时，李彦宏是坐着无人车来的――当时很多人不信，无人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上路呢？觉得是愚人的假新闻。后来发生的事也挺尴尬，李彦宏的无人车在五环吃了张罚单。这条“尬闻”加剧了舆论的质疑：无人车太超前，根本不可能量产，AI进入日常生活还很远很远。

历史就是这么吊诡，科技和文明发展的速度超乎常人的想象。当年那版上的愚人节新闻，如今多数已经成了现实：比如“2020年去月球炒地皮”，随着月球探索的发展和人类对月球更多的了解，“到月球炒地皮”早不是什么新鲜事，早有精明的商人以虚拟的方式让人们认购月球土地。还有“联想宣布收购IBM”，后来果然成真，甚至吉利都收购沃尔沃了。一胎的政策坚冰也已打破，生二孩成为现实－－社会的发展速度，远远超越了人们的想象力。李彦宏也在做着这样的努力，把多少年前人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在AI的技术突破中变成现实。

几年前，如果李彦宏说“Everyone can AI”，说“任何一个平凡人、一个普通的行业都可以因AI而变得更好”，一定会被看成愚人娱乐新闻，正如“无人车量产”曾被嘲笑为吹牛。－－今天，他用搭载了Apollo的无人小巴“阿波龙”批量下线、圣象地板女工用AI识别地板、藏区医生用AI构建识别寄生虫的模型、在校的大三学生用AI试图做出自动驾驶轮椅，等等，证明了自己绝不是吹牛，证明了AI绝不是科技奢侈品，而跟普通人的生活相关，正在进入你我的生活，AI会成为人类最好的朋友。

20多年前的“愚人节周刊”可能纯粹是开玩笑，而李彦宏是玩真的。过去连续七八年的时间，百度每年会把15%左右的收入投入到AI技术的研发当中，他们有上万名的工程师，他们有近百万台的服务器集群进行各种各样复杂的运算，有万亿级的数据来“喂养”百度大脑，有千亿级的参数和样本参与训练，让人很难辨别与自己对话的是一个机器人。当很多人还把无人车当成科幻时，李彦宏和他的团队悄悄地把科幻、把愚人节新闻变成了现实。

说实话，我以前也对AI充满敌意，甚至觉得这个奇怪的东西可能会抢了我的饭碗，以后写新闻写评论都不需要人了，机器人就可以完成，现在我们从很多门户网站看到的新闻就是AI写的。－－后来意识到，这个敌意和担忧是不必要的，作为人类智慧的产物，人工智能只会成为人类最好的朋友，帮着人类从我们不擅长、不喜欢和不感兴趣的事务中解放出来，从而去做人类擅长和热爱的事。

李彦宏在这次大会上分享的几个案例，就把AI“帮着人类从不擅长和不喜欢的事务中解放出来”的科技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比如无人车，我之所以有时不愿意开车而是坐地铁，是因为开车时不得不专注于开车，没法同时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坐地铁却可以专注地看一本书，甚至写一篇文章。无人车则把人解放出来，既享受到私驾乐趣和拥有私人空间，又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再看圣象地板女工用AI识别地板，过去，女工需要用眼睛一秒一块去检验这些地板，今后这种重复性、耗时耗力的脑力的判断可以逐步用机器来实现了，女工可以做更有创造力的工作。藏区医生用AI构建识别寄生虫，这个系统用了几个月时间达到的识别能力，就能够相当于临床试验二十多年的检验专家，比一般检验医师能识别的寄生虫种类多很多，而且识别速度和识别准确率也高很多。――这也是对医生的解放，让医生可以从耗时耗力且精度又不高的工作中解放，去做更体现人的智慧的工作。还有智能客服，接待那么多人的那么多咨询，重复工作中，人可能会不耐烦，而机器人不会。

人最宝贵的是时间，人的时间是有限的，AI解放的其实就是人最宝贵的时间，将耗时耗力不需要创造力创新力的工作留给AI，让人类用有限的时间去做那些自己擅长和喜欢的事，思想、艺术、创造、诗和远方。当然，人们想享受自驾的乐趣时，还可以选择自驾；人们不相信AI对寄生虫识别的时候，可以用医生的专业经验去纠正。李彦宏一场不到40分钟的演讲，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无限宽广的人工智能世界，我也看到有人将李彦宏称为“AI产业的总设计师”，让AI真正的走入各行各业、家家户户，把Everyone Can AI变为可能。这是一场伟大的革命，不仅是科技革命，更是一场把人类从自身不擅长不喜欢的事务中解放的智能革命。

想起一个古老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我们都很熟悉：李白小时候不爱学习，有一天他看到一位老奶奶在河边，准备把一根铁杵磨成绣花针。李白大笑：这得磨到什么时候呀！老奶奶严肃地说：一天不行， 我就磨两天，两天不行就磨三天，只要坚持，总会成功的。李白听了很惭愧，从此开始认真学习。－－为什么很惭愧，为什么从此开始认真学习呢？古老故事的结论是“坚持和韧性”，而现代人进行了改编，一个学生是这样写的：为什么从此开始认真学习呢？因为他深刻地认识 到：不学习，就会像那个老奶奶一样蠢。－－新编的结论有点儿“解构”的意味，却表现了一种现代性价值观的隐喻：韧性和坚持当然很重要，但时间很宝贵，我们需要用科技帮我们节省宝贵的时间，我们需要用时间做更有意义的事。

文：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