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安之前,我在微信上调戏这个城市的土著闺蜜:
如何用一句话来证明你是西安人?
“嘹咋咧。”
就这?没别的了吗?
“贼你妈。”
......
一堆难登大雅之堂的词甩过来之后,她向我推销了一首:
西安人的歌范炜与程渤智 - 西安人的歌
我记住了两句歌词:西安人的城墙下是西安人的火车,西安人不管到哪都不能不吃泡馍。
如今的西安,已经俨然一座"抖音之城”。
政府牵头,商家介入,平台支持,民众转发,这座默默无闻的千年古都,从未在新媒体上获得过这么多的关注。
而当我这个抖音游客慕名来到西安之后,又不免失望。
似乎每座城市都是这样,哪有各种文章里写得那么好,哪有抖音里拍得那么有趣。
我循着抖友的足迹,跑到永兴坊喝完一碗摔碗酒,门前的那一堆瓷山,却让我全然丧失了拍照的兴致。
好不容易吃上一口大火的毛笔酥、麻将酥,一问老西安,他们竟然连听都没听说过;
跑到西安城门,我以为《听南门说》的韩小九能把我唱哭,但我却只看到了黑压压的头顶。
那么退而求其次地去翻一翻这十三朝古都的历代影像吧,我发现想象中的汉唐风骨好像也并不存在,只能去兵马俑打个卡,在回民街里定个位,发个朋友圈,旅行就这样结束了。
失望归失望,但我的这趟西安之行,还是有了无数于西安本地人来说不值一提的新发现。
来西安之前,我以为所有的城市都跟北京上海杭州,还有我的家乡长沙一样,马路都是纵横交错,奇奇怪怪斜来直去的;
来到西安之后才发现这里的路,都是四四方方的,四条马路围在一起,就是一个妥妥的长方形,完全不用担心迷路。
那些出现在历史课本和古诗词中的:大明宫,含元殿,昆明湖,太液池,玄武门,兴庆宫,华清池,骊山,青龙寺,木塔寺现在依然存在西安的大街小巷里。
在这里,我第一次体验坐公交车穿过城墙的感觉;
在这里,公交车上有免费的微信乘车码,用手机就可以刷地铁;
在这里,经常会觉得既吵又安静。
在这里,满城的梧桐、槐树、烟柳,果树亦多,郁郁葱葱的浓荫,西安的绿化很颠覆我对西北城市的认知。
在这里打车,和司机聊天,师傅说:“八百里秦川养三千万懒汉,西安呀,就靠着地下埋那些东西赚你们外地人的钱呀,经济不行,丢人呀。”
在这里,苹果和梨个大,脆甜,多汁,十块钱五斤六斤,超便宜;
在这里的人,骨子里有一种大气。
大碗喝酒大腕吃肉,不小家子气 。夜市里一坐下:“老板,来一把烤羊肉,上半斤涮牛肚。” 不细问,也不数签子。
买单时老板会去掉两三块钱的零头,斤斤计较?不存在的。
一千个人心里一定会有一千个西安,而我最想讲的这个西安,和面有关。
西安城的面馆数量,比长沙城里的米粉馆,多太多了。
被闺蜜连拖带拽地,进了大雁塔的天下第一面。
要知道,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长沙人,我一直都是只吃粉不吃面的。
长沙的粉,是细窄的修长身材。
可能是少见多怪,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裤带一般宽的面,还有用来装面的大盆。
这面还有一个写不出中文的名字:biangbiang面。
不放汤水,加点牛肉做浇头,一瓢油泼辣子,一大把葱花,搅拌一下,我这个不吃面的长沙人,竟然连碗底的韭菜都一截一截捡起来吃了个精光。
更神奇的,一碗面就是一根,连断点都没。
每个桌子上都放置着一个小碗,碗里放了很多生的蒜头,眼看着闺蜜连剥几颗直接放到嘴里开吃,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人间酷刑。
生嚼完几颗大蒜,她开始给我推销一种叫冰峰的饮料,告诉我出了西安,就喝不到了。
我尝了一口,说实话,没觉得和美年达或是健力宝有任何的区别。告诉她,她还满脸地不高兴。
我问闺蜜:你们西安的面为啥非要做得这么宽?
她告诉我:这样显得大气,能吃出面味来,太窄还没吃就完了,就像你管我借钱,我给你很多一样。
我似懂非懂地喝下了那罐冰峰。
满足地走出面馆,她无比得意地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贾平凹不?咱西安娃!
知道知道,张艺谋、路遥、 陈忠实,都是你们西安娃!
曾有人用“生、冷、蹭、倔”四个字总结过西安人的性格:态度生硬、外表冷漠、性格火爆、脾气倔强。
我问眼前的这个西安土著:你是吗?
她对我翻了个白眼:贼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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