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黑子》之后须一瓜刮起《双眼台风》

《双眼台风》须一瓜著浙江文艺出版社

高潮发生在双眼台风登陆之夜

台风通常都有一个台风眼;可是少数台风会有两个“眼”,如果两个“眼”彼此相持,那么这场台风就会相对平静一些;可是一旦两“眼”相遇,一个眼要吃掉另一眼,这场台风就会格外凶险。

作家须一瓜的新作《双眼台风》,就讲述了这样一场你死我活的狭路相逢。

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傅里安在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时,嫌犯供出了十多年前的一起强奸杀人案,这一供认在当地公检法部门掀起了台风:那起案件早已告破,18岁的“凶手”已被执行死刑!

围绕这起“一案两凶”,一连串蹊跷的事情发生了,警察遭遇车祸,记者不幸身亡,当年的证人自杀,法官在癌症晚期的病房里留下遗言……对立的双方都在调兵遣将,律师、传媒、政界纷纷卷入,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被裹挟着走向大结局。

高潮就是前所未有的“双眼台风”登陆之夜,整个城市在狂风暴雨中天旋地转。市里要求全体警力上岗,封控所有桥梁隧道公路以及重要场所。一场计划之外的泄洪、一个即将被淹没的村庄,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傅里安夺路狂奔,他要抢在泄洪之前赶到,拿到关键证据。两辆越野车几乎同时驰入小村,两个具备超级能量的“台风眼”要在此一决生死。

所有人内心都有正义的“场”

当她叫须一瓜时,她是作家,写过《太阳黑子》《淡绿色的月亮》,分别被改编成电影《烈日灼心》《夜色撩人》。

当她叫徐萍时,是厦门晚报一位跑政法新闻的记者,现在已经是部门副主任。她在这两个身份之间来回切换,获取线索、了解内情,别样思考、追问人心。

善用新闻素材写成好看的故事,这是须一瓜作品的特点之一;读者能从《双眼台风》里看到很多时事报道的影子。但是须一瓜也在努力超越新闻报道,试图更加深刻地揭示事件背后的逻辑。

《双眼台风》的题眼是这样一句话,“所有的人,内心都有公平正义的能量场,就看你能否影响、启动、调度。”

抱持这种理念,须一瓜笔下的正面人物,也有几分油腻,有自己的小算盘,有时还胆怯、无奈,但是都具备自己的正能量,因而显得格外真实,也很容易被读者理解、接受。比如台风过去之后,城市满目疮痍,但是百姓都保住了,只有一位派出所所长为抢救群众而殉职,而他上一次出场,是为了升官去给领导“表示”。用这种手法来写英雄或者正面人物,也算一种不算太新的时髦了。

例外的是主角傅里安,他几乎是不计利害地追求正义和真相。

须一瓜在接受采访时则说出内情:“傅里安是有原型的,原型可能比小说里的傅里安更轴。这个人举手投足阳气灼灼,他对公平正义有绝对的‘偏执’,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点邪恶尘埃。像这种人啊,不当警察我都不知道他浑身的能量要往哪里安置。小说里的不少素材是他的经历。在现实中,他与恶势力对抗,曾被软禁;但是,他没有被精神病,也没有离婚。他有个美好的妻子,夫妻恩爱,苦乐陪伴。这样的人,谁和他相遇,谁就会对社会多一点信任。这个时代,我们需要这样给人信任给人宽慰的英雄。”

须一瓜认为,能够歌颂赞美这样的英雄,也需要一种阳刚,现在的社会心理“阴气浓重”。

一个有“套路”的女记者

《双眼台风》容量大、人物多、节奏快,其中一些章节充分表现了须一瓜的叙事功力。比如记者邱晓豆,唯一一次正面出场,其实是在死后,“师傅”翻出了她的录音笔,听她和采访对象周旋套话。

外表人畜无害的邱晓豆,其实非常机灵,一上车就开始悄悄录音。时而装傻卖萌,时而展露风情,在录音笔被发现时还能镇定解围;在遭遇不测、生命垂危之际,她没有联系家人、男友,而是把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师傅,传递了决定性的线索,展现出优秀、强大的职业素养。

这一章全部是两个人的对话,读来却有身临其境之感。须一瓜在接受采访时也说,这一部分写得简洁利索、非常流畅。

现实生活中的须一瓜,或曰徐萍,也是一个很有套路的记者。当地公安曾经接到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报案,说如何受到父母虐待,她如何反抗、逃出家门流浪云云。派出所安排媒体去采访,大家全都感动了。须一瓜也去采访,一步一步追,结果发现是个谎言。小女孩家境不错,有“习惯性出走”的问题。就这样,记者徐萍发现了真相,作家须一瓜则据此写成了小说《地瓜一样的大海》。

有媒体写过这样的细节,节假日,她和同事去街道慰问孤寡老人,别人都说些过年的话,一派祥和,她会追问老人们,你们的孩子呢?

【微采访】

记者:《双眼台风》这个名字是怎么起的?

须一瓜:这书名是我同事起的,当时他看完小说就建议用这个。他是个专栏作家,做报纸的时候,就是典型的一个标题党。我另外一个同事帮我又联系了气象部门的专家,为的就是落实双眼台风和单眼台风的区别。双眼台风的大小眼台风互相削弱的话,可能会削减能量,但是,如果合并,后果就非常严重,一般就是超强台风。这就是我要的:摇晃、摧毁、冲刷、涤荡、重建。这就是这个书名的用意。

记者:和警察打过很多交道吧,有什么样的感受?

须一瓜:我对警察比一般人多一点点的信任感,应该是职业的原因吧,他们大都给了我比较善的身影。我在采访中,有碰到一个特别能干的团队,一个大区的刑警队,平时他们满口粗话,看上去匪得很,但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是非常敬业的。有一次他们千辛万苦,解救出被人贩子拐卖的多名小孩。记得当时在现场,那小孩因为被拐卖很久,和养父母有了感情,真正的亲人和买他们的养父母以及小孩们,都在那撕心裂肺地哭。那场面让人非常难过。我就看到那些刑警,眼眶都红了,尽管他们都极力掩饰。我感觉到这就是人心的那种力量。

记者:做记者写深度报道,和写小说感觉上有什么不同?

须一瓜:不同于新闻,小说是作家自己的真实。是作家关于真实的独自认知与评判。新闻之前,我写过小说。做了十几年记者后,我又有了小说的写作冲动。就写了,堆在电脑里。

长江日报记者李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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