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安谈“创新传播方式,讲好新时代中国故事”

我想谈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我对社交媒体影响下的中国新闻业态最新趋势的观察,主要想谈包括新浪、腾讯、今日头条在内的平台媒体怎样跟主流媒体有效合作;第二个是如何把内容和形式统一,真正创新传播、产生实效。

社交媒体兴起以后,媒体业态从过去人们熟悉的专业媒体快速分化为四种媒体业态,第一种是专业媒体,主要做原创新闻采编,为大众提供新闻资讯服务;第二种是机构媒体,我们很多时候没有把它当成媒体看,机构媒体是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等通过社交网络构建的自己平台,比如政务微博、政府微信等。某种程度上机构媒体摆脱了对主流媒体的依赖,“上海发布”的内容和《解放日报》是两个话语体系,我们很多时候会把他们当成一种传播工具或者宣传工具去看,但我们可能忘了他们已经是庞大的机构媒体;第三种是自媒体,具有很强的舆情引爆能力,设置议程能力很强;还有一种媒体就是平台媒体。

所谓平台媒体就是具有资本、技术和用户创新能力,真正让用户之间建立连接关系,从而具有很强的内容。我们熟悉的脸书等都是平台媒体。中国的平台媒体有三种,一种是资讯类,一种是社交类,第三种是视频社交媒体。平台媒体可能是未来媒体的发展趋势,不管是专业媒体还是机构媒体都依托平台媒体而生,未来看如何把各自的优势发挥出来,把问题规避。

专业媒体的优势是具有采编资质、把关能力和政府扶持,平台媒体的特点是技术创新、是用户规模和运营能力,两者之间如果能够有效互补,对于讲好中国故事是特别有价值的。比如头条现在推送的很多优质原创内容都来自中央电视台、新华社和人民日报,传播量基本上都是数百万或者数千万级。平台媒体跟机构媒体的合作,大家都看到了头条和公安部的合作,为什么政府部门的新闻信息资源这么受专业媒体的欢迎?就是因为掌握了公共数据资源,在内容领域具有很强的优势。要实现平台媒体的数据资源、算法资源和技术资源与专业媒体、机构媒体内容的有效对接,对讲好中国故事特别重要。

现在很多媒体人觉得,传统媒体衰落是平台媒体带来的,其实平台也在把技术、算法和优质的用户导流给专业媒体。已经越来越多的专业媒体懂得通过头条和微博、微信等各种渠道资源,利用技术为自己导流。人民日报2.6亿的用户量,主要来自平台。创新传播方式,讲好新时代中国故事一定需要专业媒体、平台媒体和机构媒体的共同努力。

第二个方面,“讲好新时代中国故事”需要从三个方面做好,我尝试说三句通俗的话,来表达重要的道理。

第一,不要轻视“肤浅”的内容。比如短视频的生产,从严肃的角度认为很多琐碎的短视频没有意义,但现在让00后得到对国家社会理解,很多都是从碎片化、轻松化的话题展开,从原来的仪式化的传播变成生活化的传播,他们比较愿意接触视觉化、互动性、碎片化的内容。我们要理解,为什么像抖音这样的短视频平台过去半年中会发展得如此之快,成为一个新的平台。我们要理解老百姓的生活方式,内容碎片化里面依然可以承载意义,情感化的表达依然可以传递信息。我们已经习惯了很组织化、很程序化、很模式化的传播系统,但是对年轻人来讲还有改造力,我们不应该轻视“肤浅”的内容。

第二,不要忽视“灰色”地带的作用。“讲好中国故事”如果要加一个逗号,逗号加在哪里?一个是“讲,好中国故事”,第二个是“讲好,中国故事”。我们要把中国这本大书讲好。现在很多实践当中只是“讲,好中国故事”,我们比较多的是正面表达的,当然很有积极作用,但是对于通过个人的努力促进社会进步、解决矛盾,他们来讲更有说服力。很多时候只有红色故事,对于灰色层面的议题不敢触及,或者不善于从灰色中发现亮色,传播和说服的效果未必理想。所以,我们不应该忽视灰色地带。

第三,不要失去对解释权的追求。讲好中国故事既要入眼入耳,更要入脑入心。我们常常表达形式上怎么更有亲和力,更有互动意识,更重要的是能否真正建立解释的话语权让年轻人接受。中国对于讲人权故事的话,“中国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我们的人权首先是生存权和发展权”,对现实问题的解释权,让我们对外传播建立了一种底气。我们是否具有能够探索真正有解释权话语体系的可能性?中国当下未来应该是程序正当的话语,价值的正当性能够充分引领和说服。中国发展当中,其实程序的正当性也是重要的话语,主流新闻工作者特别重要的是追求事实的解释权,这个话语体系当中创新,而不仅仅是事实的表达。很多宣传部门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容易,但要努力探索。

如果我们从三个方面发力,讲好中国故事平台媒体和专业媒体一起发力应该是大有文章可做,一起能担起国家对我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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