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11日,我正在参加单位党支部会议。一般情况下,开会时我不带手机进会场,但那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带了。突然间,手机响起,我悄悄退出会场。
手机那端是我的一位老师,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说我参加全国第二届大字书法展的作品入选了。说完后,还向我表示了简短的祝贺。挂断了电话,我随即返回会议室,继续开会。一出一进,前后一分钟左右。我庆幸,由于多年的职场训练,我能在瞬间调整注意力,好似大脑里安装了一个开关,仍然集中精力开好会,直至结束。
下了班,我开始了另一番忙碌,把自己推进微信朋友圈,一看里面十分热闹,到处都在“放鞭炮”,因为那天是大字展公布结果的日子,如同节日。
不忘恩师
回想自己的习书之路,曲折而漫长,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现代网络的发展为我们书法学习打开了方便之门,只要肯学,随时可以找到好的老师。教过我的老师很多,他们都成为了我的良师益友。其中三位老师的电脑、手机互联互通让我们形成了共同的交集。
2013年,春天,周末,我求教于书法家胡老师。他在湖南省美术出版社工作,在湖南省书协兼有职务,汶川地震那年,他写下“汶川”血书,表达了一位书法家对“5·12”不幸遇难的同胞最纯朴、最善良的祭奠。
那天,我们约定在一个艺术氛围颇浓的地方见面,他告诉我,会带一位客人过来。见面后,大家谈友情、论书法,越聊越开心,告别的时候,胡老师叮嘱我要多向他的客人学习。
那位客人就是书法家陈老师,他现在广州美术馆从事书法教学工作。一回生,二回熟,来来往往,我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陈老师经常在微信圈里点评我的书法习作,嘱咐我写字要注意的一些问题。有时我遇到难点疑点的时候,还跑到广州专程求教。
第三位是书法家夏老师,他是我“家门口的老师”,多年的书法教学使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跟着夏老师学习一段时间后,我的第一幅作品参加全国第五届楹联展,到了终评环节被刷下。夏老师知道后,跟我一起总结经验,分析原因,鼓励我别放弃。他在书法教学中教我如何写方笔,这看似简单的笔画,我不知写了多少遍。有一次,我发习作图片请他批改,看后他显然不满意,于是便用“切萝卜”的方法打比方让我体会着写。一支普通不过的毛笔,一笔写下去,要做到像切萝卜一样干脆利落地变成方笔。夏老师告诉我,方笔不过关,永远别想进国家级展览。为了这句话,我把自己关进小屋子里,反复琢磨领会,不知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
求学的路漫长而艰难,但无论怎么走,我都坚持了下来。这些年,先后教过我的老师有十多位,他们中有启蒙的先生,从基本知识入手,教我如何学书法;有严肃的男老师,口快心直,直指我学习中的弱点,教我多学名家的风范;有细心的女老师,教我写字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要一丝不苟地做学问;也有的老师教导我学书法要淡泊名利,继承文化传统,热心公益事业……在此,我要一一向他们道声“谢谢”。
勤学苦练
每天夜里,我一定是在家里桔黄色的灯光下度过的,这里有我日夜追求的梦。书法家李老师在网络上教我写大字,我曾怯怯地问他,八尺大的宣纸怎么书写?因为我家的屋子里实在摆不下一张大桌子。李老师告诉我,把纸放在地板上,人站在纸上写,不过一定要穿着袜子,否则,脚板会粘着纸的。我如法炮制,果然见效。
每次,要写字了,我就把凳子、桌子挪开,把空间腾出来,再把地板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我还煞有介事地向妻子说明,字通神明,一定要郑重其事地对待写字,决不能马马虎虎。妻子一听这话,瞅了我一眼,她知道我在说东道西,其意是请求她支持。
慢慢地,我的字越写越多,墙壁上挂了,凳子上搁了,地上摊了,床下放了,我都不舍得丢。其实我知道那些字并不值钱,或者根本没有什么用途,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反复看着那些字,说明我的业余生活多了一些情趣,没有虚度时光。妻子偶尔走到我跟前,她不是来欣赏大大小小的字的,她是来嗅嗅墨味,瞧瞧我的衣衫。在她的眼里,衣服弄脏了是要她来使力洗的,而这个时候我总是趁机问她:“这字好看吗?”“嗯,好看。”多少年了,她几乎都是这句话。她说这话时,从来都不是字面上的,她是用这种方式来“检阅”我的劳动成果。我不知道怎么了,越是她不在意的回答,越是激发了我的写字热情。
自从写了大字后,我的“破坏性”又增加了几分。最突出的是袜子上踩出了许多墨痕,麻麻点点。我喜欢白色,买的袜子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可是要不了多久,这些袜子都会统统变成“白底黑字”。妻子拿着这样的袜子苦口婆心地给我“上课”,要我注意点,否则,她不再洗了。“好好好”,我只能当面应诺。可是,我知道,做到很难。
服务社会
我写字,本是工作所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却得到了社会的认可,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今年是汶川地震十周年,我看到了“汶川记忆”书法展览征稿启事。尽管这个展览不设奖金,但我依然选择了投稿。我觉得,能为汶川地震灾区的重建做点有益的事情是一种文化责任。说来也巧,就在我收到全国第二届大字书法展入展通知的那天,也收到了“汶川记忆”书法展览开幕式的邀请函。此刻,我记得,当时我写的那幅八尺大的作品是:“天地倾、山河碎,长歌当哭草木悲。有道多难可兴邦,众志成城谁可摧?祭国殇、热泪飞,痛悼同胞旗低垂。岂堪国难伤神志,将士昂首壮国威。”
我练字。时间一久,除了在家里写字以外,慢慢的,我还被“请”出去写字。每年春节一到,省、市书协组织送春联活动,邀我参加,只要与工作不冲突,我都欣然前往,有时在寒风中一写就是一上午。为了让更多的人欣赏书法艺术,我响应社区倡议,积极参加了长沙市举办的“文明新家风”书法展览,还获得了较好的成绩。
我深知自己的字写得并不是很好,“真正的高手在民间”,为了推介这些作者,我利用湖南省书协组织委托给我的身份,积极组织展览活动,如在北京举办书法家宾新华作品展览、“农民画家”黄立勋乡土书画展览等。同时结合本职工作,在辖区组织大型地书展示活动,宣示水的运用功能。我还利用文化平台,多次在湖南省图书馆举行老年人书法展览,让参赛者有了展示艺术风采的机会,也让观众体会中国书画的魅力。此外,我还经常在业余时间采访一些书法家,把他们的成长历程与感人事迹写成文字,向媒体报刊推荐,先后有十余位书法家的报道见诸报端。每次报道,使我自己也受益匪浅,从这些书法家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学习到他们孜孜不倦、追求卓越的良好品格。
据说,我当年加入湖南省书协时,其中一位书法家推荐我的理由是“组织了大量的书法公益活动”……我很惭愧,深感工作还做得不够,但我常用他的鼓励鞭策着自己继续前进。
杨子江书古人联语
杨子江书杜甫诗《天末怀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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