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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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AlphaGo战胜柯洁后，人工智能再也无法淡出人们的视线。大众讨论的不再是比赛结果，而是高科技、高智能相关话题。不过智能产业的发展绝非一蹴而就，前瞻性的技术、思维必不可少。

未来智能化商业峰会青岛站上，《全球智能化商业》采访了中国自动化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王飞跃，他认为，未来我们要靠知识自动化走向智能社会，走向智能产业。人物简介：王飞跃，1990年起在美国亚利桑那大学先后任助教授、副教授和正教授，1998年作为国家计划委员会和中国科学院引入海外杰出人才之一回国工作，现为中国自动化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中国科学院自动化所复杂系统与智能科学重点实验室主任，主要研究领域为智能系统、社会计算和复杂系统的建模、分析和控制。

以下为访谈全文：

什么是智能产业？

全球智能化商业：您长时间深耕在智能领域，可以谈谈您对人工智能的理解吗？

王飞跃：很多人是从AlphaGo开始了解人工智能。怎样走到智能产业？要靠AlphaGo来做假设。假设用一个特征来描述，那就是趋势互动的平行智能，也就是从牛顿到默顿的发展。牛顿做事的方式是大定律小数据，用三个参数就行了；默顿是社会学家，提出了忽悠定律，特征是大数据小定理。

AlphaGo之后的智能产业就是小数据，物理世界和心理世界永远都是小数据，如何把这两个小数据弄成大数据，然后从大数据中提炼出智能化的问题解决方案，是今后智能要做的事情。

AlphaGo之后，IT就不再是新的信息了，未来会成为智能科技的缩写。然而在200年前，IT是工业技术的英文缩写，当年工业技术刚诞生时，对人类思维的冲击比今天人工智能带来的冲击还要大。所以，在这里，并不是说新的比旧的好，旧的比老的好，还是要平行起来同时使用。

为什么要这么做？上个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哲学家卡尔波普尔曾经说过，他从小就知道除了物理世界和心理世界之外，还有第三个世界——人工世界。现在想想很有道理，工业用来开发物理世界，IT用来开发心理世界，一直到今天互联网出来了，要开发人工世界，所以人工智能火了，大数据变成了矿山、石油。这时再回顾一下人类发展史，就很自然的到了一个全新的轴心时代。

《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中曾提到过“轴心时代”。这三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轴心时代，心理世界的轴心时代就是文艺复兴，后来有了科学，大家觉得科学很理性，但理性也是有限的，而数学是严谨的，讲逻辑的，所以后来有了人工智能。

全球智能化商业：您觉得智能社会的根基是什么？

王飞跃：人类世界一直想发展，就像知识一样需要不停地定网。要实现智能社会，最根本的就是五张网：交通网、能源网、信息网、互联网和物联网。

这五张“网”，将三个世界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智联世界，让我们从被联到在联，再到主联，由此形成的工业智联网，这将为智能制造提供坚实有效的智能连通基础。

举例来看，从优步到滴滴，从ofo到摩拜，能源变成社会能源，制造变成社会制造，将来智能会变成社会智能。

以具体的岗位来分析，你跟机器人一起工作：你提供软件，机器人去完成目标，你是流水的兵，软件定义就变成一个工作的要求，这就是未来的趋势。我们通过IT走到今天，消灭了资源不对称，这是伟大时代的开始。

如何实现智能化？

全球智能化商业：您觉得怎么样才能实现智能化？

王飞跃：我们一定要跳出CPS（Cyber-Physical Systems），要走到CPSS（Cyber-Physical-Social Systems），一定要人在里面，从以前的三个圈变成五个圈，人将来要在这个世界里，物理世界，心理世界，人工世界。

实现的是什么？知识自动化。我们要跳出工业自动化，我们靠工业自动化走到今天，现在要跳出这个层次，靠知识自动化走向智能汽车，奔向智能社会。我们要给技术支持，这样才能产生智能企业、智能组织、智能社会，从而走向智能产业。

全球智能化商业：当下区块链很火爆，能否结合人工智能谈谈您的看法？

王飞跃：区块链加人工智能是为将来奠定基础，这样才能建得高，不然就是一个把小数据导成大数据、大数据导成小数据的机器。

我们想想，当初发明农业到工业，为什么在英国而不是荷兰，按理说当时荷兰可比英国发达多了，英国只是一个相对落后的小岛。荷兰当时擅长食品、鱼、粮食加工，英国是靠纺织业做起来的，纺织品把时尚做成商品，也就是说开发了心理世界，把不是商品的东西变成商品。现在进入智能产业，要把不是智能的产品变成智能商品。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是商品，就是注意力和吸引力。人工智能现在是批量生产的产业，我们用拆解的“TRUE”来解释智能产业，T是可信，R是可靠，U是可用，E是高效。这些因素就是人工智能的混凝土、地基。

全球智能化商业：关于未来的智能社会，您觉得有哪些衡量标准？

王飞跃：去年，互联网巨头谷歌公司的执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说，不要多久互联网就将消失。还有很多专家预测，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工业互联网，只有这样才能支撑智能产业的兴起。还有智能芯片，一定要变成知识可重构的芯片，一定要将软件定义的芯片和物理芯片互联互通，这才是真正的智能芯片。

以前我们说的吃一堑长一智，是在物理世界吃一堑，在虚拟世界长一智。现在反过来，我要在虚拟世界打游戏，做计算，在物理世界长一智，让物理世界变成可编程的工厂、经济、社会。

我们走到今天主要是靠专业分工，智能时代要实现虚拟分工、智能分工，未来的商业社会肯定是这样的。今后，去评估一家公司的前景，不是看有多少员工，多少栋大楼，而是看有多少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