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难”是近几年陕西省政协极为关注的问题, 近几年全省两会上关于养老问题的提案都多达十余条。台盟陕西省委员会在省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提案中指出,土地和房屋问题困扰,是我省养老服务业发展停滞的最大因素。
而在延安市宝塔区麻洞川乡赵台村,利用废弃多年的村办小学校舍,创办了“自助式养老院”,打破了政府大包大揽的养老模式,不完全由政府承办,也不完全由村民自己负担。为解决农村老人养老问题提供了一条可行性思路。
赵台村共有4个自然村,村民居住分散,村里年轻人大多数出门务工,家中常住的全是老弱病残的老年人,多数患有各种疾病,得不到他人的帮助和照料的孤寡老人。
2013年7月份连续强降雨导致14户房屋倒塌,66户严重损毁,87户不同程度受损。 2013年11月,赵台村在包村扶贫干部的帮助下,利用废弃的村办旧学校窑洞,正式建起了一处“自助式养老院”。村里16户28位最困难的留守老人成为首批住户。这种老人们集体居住,在相对独立生活的基础上,互相帮助,相互照料的养老方式,很快赢得村里多数老人的欢迎,也得到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
前不久,由泰康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捐助新建的10孔窑洞基本装修完工,但前来询问申请的村民已超过30多人。
让谁住?不让谁不住?这下可难坏了两个老村官。
8月21日上午,幸福院里部分留守老人在集体灶台前合影,目前住有16户25人。按照目前的模式,在养老院居住的老年人每户可分配到一孔窑洞,入住村民没有产权,也不掏一分钱房租,水电费全免,连做饭用的燃气不用花钱,所以村民们把这里叫做“幸福院”。如果居住的老人去世后,所住窑洞由村上收回,给候等的其他老人住。
入住幸福院的老人并非孤寡伤残,每位老人都是儿孙满堂。8月21日中午,乔庆如的儿子给母亲送来新鲜玉米,老人接过篮子,嘴里忙不迭地问起孙子的情况。
73岁的乔庆如性格开朗,她说自己曾在小学读过三年书,“会写自己名字”。他老伴高庆成前年患脑梗去世后,她就就执意搬进幸福院。她的儿子就在坡下办了个养猪场,每天她给儿子做饭。
45岁的刘江娥准备给87岁的公公李庆禄做饭。孝顺贤惠的刘江娥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大女儿的孩子也已1岁多,她和丈夫常年在延安生活,不时会带着外孙回来看望年迈在老家农村公公。
李庆禄的炕上睡着从延安回来的重孙子,45年党龄的他育有6个女子1个儿子,如今已经四世同堂。唯一的儿媳妇对他照料周到,把窑洞收拾得干干净净。
79岁的杨振彦也总是乐呵呵的样子,他有1个儿子4个女儿,儿子不愿意回村、也无法照顾老人,以前有病的时候,只能靠嫁出去的女儿回来照料,十分不方便。前些日子,住在城里的女儿想把他接过去住楼房,他压根不愿意去,现在和10多个年纪差不多的老人住在一起,除了能互相帮衬一把外,还能一起说说笑笑,日子过得十分开心。
“两毛钱的输赢那还能叫赌博?”78岁梁树春的窑洞成了大家的棋牌室,每天都是他积极张罗着大家打麻将。他在38岁时就没有老婆,却也留下1个儿子5个女儿。如今早已习惯了单身生活他,住在幸福院里他觉得更热闹舒心。
幸福院住着一对特殊的父子俩,81岁贺兴尚和46岁贺加宏,贺兴尚一辈子没有结婚,贺加宏是抱养别人家的孩子,两个人至今都是光棍汉,父子俩同住一孔窑,同睡一间炕。贺加宏一个人种了十七八亩地玉米,日子过得还算马马虎虎,家里装了有线电视,一年380元。去年乡上发放扶贫贷款,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和父亲,便放弃了申请。但说起找媳妇,他摇了摇头:“媳妇?不现实!”。
68岁的曹庆永和老伴马纪莲同住在幸福院,专门购置了带功放功能的扩音器,心情好的时候就在窑洞前唱几首陕北民歌。他们夫妻俩育有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在外。他常年患有肺气肿,已没精力种地,目前主要收入靠每人每月260元养老金。
66岁的马纪莲因为肾炎被切除一个肾,也许受老伴曹庆永乐观心态的影响,她也常是笑眯眯的样子。“每天都挺开心的,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期盼,希望以后能解决留守老人看病难的问题,村子离医院又很远,去一趟十分不容易。”
前任支书常浩锦的另一个身份是村里的村医,在幸福院专门设有一间诊疗室。“养老院建起来以后,我每天都会到各家看看,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就给看了,如果得了大病,就会及时通知老人的子女。”据常浩锦介绍,政府去年为此专门补助1万元作为村卫生所的诊费,幸福院的老人有小病可以很方便地到村卫生所就诊,只需支付医药费,注射和听诊费全免。
村民韩俊友的女儿从外地带回来一袋不知名的花,据说能治病防病,他的婆姨便在院中晾晒。常浩锦发现后,拿起花朵反复闻看,始终也没有看出名堂。但他还是建议不要轻易泡水服用,对于不了解植物一定要慎重,以免出现问题。
因为幸福院新建了10孔窑洞,引得村里30多位老年人心里犯着嘀咕。68岁的袁金莲多次找到村干部要求入住幸福院。她和73岁老伴的窑洞在2013年的雨季塌方后,便住进大儿子家,儿子去世后儿媳要房子,他们两口子却没有更好的去处。
83岁的村民米福子(右)是最近极为积极的老人之一,他几乎每天都来看幸福院的新窑洞。米福子有两个儿子,家里也有地,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和村里其他老人住在一起,相互之间更容易照料。
听说村主任走访老人商量幸福院的事,66岁刘桂芳让儿子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老太太育有四个儿女,如今已守寡20多年,虽然儿子不想送母亲去养老院,但老人坚持要去跟老人合住:“其他人有儿有女能住,我当然也能住!”
但是,村主任米克德(右一)的答复让她很不开心:“现在想住幸福院的老人很多,每个人都有要住的理由,可现在只有10孔窑,让谁住,不让谁住,我一个人说了不能算,得村委会开会研究才能决定。”
有专家评论说,延安市宝塔区麻洞川乡赵台村创办的“自助式养老院”,打破了政府大包大揽的养老模式,不完全由政府承办,也不完全由村民自己负担。而是基础建设由政府承担,政府提供一定的服务,老人们集体居住,在相对独立生活的基础上,互相帮助,相互照料,共同慰藉孤独的心灵,相聚相伴养老。为解决农村老人养老问题提供了一条可行性思路。
来源:各界导报记者 张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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