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1岁高龄的叶连平,他曾经是安徽省马鞍山市和县卜陈村的一名乡村教师。退休28年,叶老退而不休,一直在给村里的孩子们义务上英语课、批改作业。
从1991年退休后到现在,叶老师义务给孩子们上课,一天也没闲下来。叶老师说,他每天过得很充实,虽然有时身体有些吃不消,毕竟是快90岁的高龄,但心里很快乐。
每逢周末,这间小屋里总会挤满村里的孩子,一头白发的叶老师虽然已经年过九旬,但给孩子们上起英语课来,仍然字句铿锵,声音洪亮。
和县卜陈村乡村教师 叶连平:你们看一看,这个第三人称的变化。
上个月,叶老师的腰受了伤,现在站得时间一长就会疼,但他却坚持要站着给孩子们上课。
叶连平:(生病时)我问过一个问题,我说护士长,我问你个问题:人,什么最痛苦?她说生病,我说不是。她说穷。穷?没事。她说我不晓得,我说我告诉你,一个人能为人民工作,但是他不能工作,这是最痛苦的。
到叶老师这里来上课的孩子,几乎都是村里的留守儿童。在卜陈村,留守儿童占了近一半,因为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孩子们的功课无人辅导。1991年叶老师退休后,就办起了这个留守儿童之家,周末免费给孩子们上英语课,平日里还给他们辅导功课。因为批改作业太仔细,孩子们还经常叫他“大花脸”老师。
叶连平:说我这个本子像“大花脸”。我说好,我承认像“大花脸”。“大花脸”有什么关系?
记者:就是您改得仔细呗!
叶连平:你光勾勾勾,错你也不改。我不!
叶老师老两口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在他心里,村里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今年读初三的雨秋,父亲过世早,妈妈在外打工,她不但在叶老师这里上课,平时吃住也都在叶老师家。
学生 程雨秋:不仅仅是一个老师,也像一个爷爷一样,很亲近!
像雨秋这样的孩子,叶老师这些年收留了不下十个,有些孩子在他们家一住就是三年。叶老师生病了,孩子们也会自发轮流去医院照顾他。
叶连平:这是我在医院里,他们送的。
记者:这都孩子们画的?这画的都是您,两个画的都是您。
叶连平:对,挺好玩的!我看看写名字了吗。没写名字,这是哪一个?祝您永远健康?那不可能永远健康!这不合理啊!刘子墨,五年级的,好学生,好得不得了!
“要把最后一口气留在讲台上”
来叶老师这儿上课的孩子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有165个了,有卜陈村的,也有附近几个村里的。根据不同的英语水平,叶老师给孩子们分了班,更有针对性地上课。
记者:每一次考试的成绩都要贴在墙上。
和县卜陈村乡村教师 叶连平:对,悬殊很大。你看这个及格率不高,都是基础语法(问题)。
不但免费上课,孩子们上课用的教材、书本,也都是叶老师用自己的退休金买的。每逢假期,他还自己掏钱带孩子们出去游玩。
叶连平:我收钱没用,有钱我也花不掉,我没有嗜好,顶多买报纸。我走了以后这钱怎么办?又给哪个呢?
记者:您这个衣领都破了。
叶连平:这有什么关系!我有一件棉背心,那个棉背心是1960年家人给我的。多少年了?现在(快)60年了,我还在穿。
住的,是三十多年的平房,穿的,是六十年前的衣服,对自己很节省的叶老师,对孩子们却很大方,每个月3000元的退休金,几乎都花在了孩子们身上。2013年开始,他还拿出部分退休金,在地方政府的帮助下,设立了“叶连平奖学金”。
叶连平:当然这些钱都为数有限,最多的也不过一千几百块钱,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们的目的就是在鼓励孩子们再进步。
叶老师告诉我们,他的老家在河北,抗战胜利后随父亲到当时在南京的美国大使馆工作,学会了流利的英语。新中国成立后,他曾与同事开办夜校,免费教人识字。从那时开始,他爱上了课堂。1978年,因为工作调整,叶老师来到卜陈村的学校,当起了乡村教师。1991年退休后到现在,叶老师一直在义务给孩子们上课。
叶连平:当老师的,当你看到孩子们成才了,你会怎么感觉?你播下去的种子,收了,而且是大丰收。看到这些孩子的成长,我是高兴的,非常非常高兴,这是我最大的愉快。我希望我的最后一口气是在讲台上呼出去,而不是在床上。只要我有一点点力量,只要能干,有这口气,我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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