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派客户端记者 陈章升 通讯员 屠梦欣 孙佳韵
“弹棉花啊弹棉花,半斤棉弹成八两八哟,旧棉花弹成新棉花,弹成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旧时,弹棉匠们背着工具走街串巷吆喝,拨动丝弦发出韵律,在老街弄堂里回响。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寒露节气后弹一床温暖的棉被,盖的不仅是温暖更是情怀。
腰绑弹弓,手握木槌,不停地敲打着弹弓上的牛筋,利用牛筋的振动将棉花弹松;伴随着清脆的击弦声,店铺里棉絮纷飞……如今,像这样的手工弹棉花场景在宁波已不多见。随着机器“解放”双手,弹棉匠手中的棉花弓多被弹棉车所替代,而做好一条棉被,带给人们温暖的初心却从未改变。在慈溪市周巷镇长胜市村老街附近有一家弹棉加工作坊,36年来,店主丁建清坚持手工弹制棉被,向人们展现了这门老手艺的独特魅力。
弹棉花曾是一些人养家糊口的行当,加工出来的棉被更是民间婚嫁必不可少的嫁妆之一。16岁时,丁建清与其结缘,成为家中手工弹制棉被技艺的第四代传人。与丁建清见面时,他刚将棉花弹成如云朵般蓬松的棉纤维,用2米长尺挑起弹好的棉花,轻柔地铺到放置在地面的席子上,“虽然现在有了弹棉车帮忙,但是整棉、上线、压磨等弹制棉被工序还是需要人工操作。一整套工序下来,我要花大半天时间!”
丁建清今年52岁。虽然他不善言辞,但是干起活来一点也不马虎。“将弹好的棉花铺到席子上后,我们要用压花娄将弹松的棉花弄平整,然后上线。”他说,上线是个细致活儿,这个环节需要他和妻子合作完成,“你看!纱线穿过长尺的顶端,尺起线落,甩线、接线,一根根棉线要绷得细密。然后,我们再用织好的棉网双层加固,一条棉被就初具雏形了。”
一条棉被做得“实不实”,除了棉网双层加固外,还要经过压磨。压磨,这是一道对技艺和耐力双重考验的工序。只见,丁建清跪在席子边缘上,左上右下地推着一个十几斤重的木质圆盘,将蓬松的棉花一寸寸压磨,使其与棉线紧密相连,“像这样跪着压能用上全身的力气。虽然人累些,但是压出来的棉被紧实!”
按照民俗,用作嫁妆的棉被必须用红绿两种纱,以示吉利。记者看到,丁建清将做好棉被芯整整齐齐叠放在家里的客厅,尽管都是普通家用型的,但他和妻子还是细心地用老式红绿纱线在上面勾勒出兰花瓶、双喜字等图案字样。“这样可以让它们看上去喜庆些,来拿的人心里也高兴!”丁建清笑着说。
近段时间,丁建清迎来了做棉被的旺季。生意好的时候,客户们每天要从他店里提走3条预定的棉被。丁建清说,几十年来,他靠着弹棉花手艺成家立业。虽然弹制的棉被不如以往畅销,但是它们仍有市场。
如今,手工弹制棉被这门老手艺面临找不到传承人的尴尬处境。“现在,科技发达,做这一行又苦又累,几乎没有年轻人愿意再做这个老行当了。等我们这代弹棉人过后,这门老手艺可能要失传了。”丁建清摇摇头无奈地笑笑,似乎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编辑:张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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