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国际文化传播中，中国形象很容易被西方理解为一个固有的、单一的印象，如何打破刻板印象。

近日，意大利品牌D&G的一则广告，引起广大中国网友的反感、不适，被质疑为歧视与丑化中国文化。在国际文化传播中，中国形象很容易被西方理解为一个固有的、单一的印象，如何突破刻板印象，在国际上发出自己的声音？12月3日，在无锡举办的首届江南文脉论坛上，国内外专家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只有增广见闻、多多接触才能打破文化隔阂。” 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文学博士、杨百翰大学文学院教授韩大伟中文说得很溜，自称“咱们中国人”，但对中国的某些“文化”，也经历过一个从不适应到习惯的过程。比如开会时，有的演讲者没有控制好时间，下面的人只能默默等待，但在美国，一旦有人演讲时间超过规定时长就会被提醒。“我现在已经习惯了。” 韩大伟哈哈一笑。

当被问到最喜欢中国哪个地域文化时，韩大伟毫不犹豫地回答“江南文化”。1988年，韩大伟第一次来到中国，住在苏州，看到一群年轻女子表演《采莲曲》，很动人，苏州的美景也令他陶醉，“连苏州方言都那么柔软。”韩大伟建议，“江南文化可以作为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一个点。”

“江南文化”是论坛上的关键词，3日下午，沪苏浙皖达成江南文化研究无锡共识。记者了解到，目前，上海正在推进的江南文化研究工作，包括成立一个江南文化研究联盟，建设一批江南文化研究机构，启动一批江南文化研究课题招标，刊登一系列理论文章，举办一系列江南文化专题讲座，推动上海各区、委办、高校、学会、学者形成合力、资源整合、广泛参与、共同推动江南文化的研究。江南文化是长三角区域共同的精神家园和文化母体，是中华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和重要发展阶段，是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粘合剂和软实力，苏浙沪皖将共同推进江南文化研究优势互补、资源共享、成果互鉴，共同推进江南文化研究建立新机制、搭建新平台、取得新突破。

夏威夷大学哲学系终身教授、国际中国哲学学会荣誉会长成中英生于南京，尽管在美国生活了几十年，至今仍对南京鸡鸣寺、玄武湖一代的风光印象深刻。他看来，欧美人对中国文化的认识、接受通常会经过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看到不同，比如17、18世纪，欧洲传教士进入中国，逐渐了解了中国文化；第二阶段是存在偏见，以自我为中心，首先看到别人的缺点，这需要更多的文化交流来打破壁垒；到了第三阶段才能打破以自我为中心的心态，慢慢开始了解中国文化的正面和优美，更客观地欣赏中国文化中超过西方文化的部分，比如饮食多样性的处理、儒家的自我羞耻感和道家的包容谦虚的精神等。“但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过程中，确实存在着一些痛点。联合国赴华项目负责人、纽约大学兼职教授何勇举了一个例子，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经常举办中国的文化活动，但邀请的嘉宾差不多都是华人，活动办完后就偃旗息鼓；中国的艺术家、学者经常去美国交流，但由于语言不通，交流也只能局限在华人圈。“文化要‘走出去’，必须‘走进去’，走进欧美的主流社会。”何勇认为，文化推广需要跨文化的意识，需要知道外国人想了解什么。

知名作家、香港浸会大学中文系教授葛亮认为，中国文化最好的普及方式，不是单一地传承，而是应该渗透性的活化。“全球化融合可以产生变体。”葛亮认为，只有文化融合才能产生新的结合，形成新的形式，而文化的主旨可以印刻在当代文化中，融入现代人的生活。

在香港，葛亮见到了一些有趣案例，比如已经被弃用近20年的雷氏私家住宅雷生春，经过维修、改造，以其原有风貌，成为了香港浸会大学中医药学院的一间诊室，外部是原汁原味的历史建筑，但内部已经被赋予了新的实用功能。“我反对曲高和寡，曲可以高，但和不一定寡。”葛亮说，好的文化传统，应该是进入到现代人的日常，而不是被孤立起来供奉和纪念。或许，这些理念将对江南文化的研究有所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