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依赖互联网作为社交网络,需要它来联系朋友或陌生人以及获取资源。坐在我的电脑前,我就是组成互联网的上百万个节点中的一个。与互联网上的其他节点在物理空间中互动不太可能,但是我依然可以和他们所有人联结在一起。
对未知事物持谨慎和怀疑态度是我们人类祖先的特性,他们通过抵御外人对资源的抢夺和盗窃来确保生存。互联网的特别之处在于,它让我们高度善于接受陌生人,而且是不加分辨地接受。
互联网依赖于我们对知识和连接的渴望,也依赖于我们在线时惊人的慷慨。我们在网上展现了无节制的利他主义,在聊天室里浪费时间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出主意或者在维基百科上匿名提供知识只是为了增加别人的知识面。而且,根本就没有获得回报的希望或者保障。在网上交朋友、将个人信息交给陌生人(不管是银行信息还是音乐品位)是网民的主要特点,这与祖先们的谨慎小心特性差异很大。我们在Facebook上开心地给出的信息,正是极权政治的秘密警察希望通过审问得到的。通过放松我们对陌生人的怀疑(或观察)并且表现得无私(或随意),我们分享了自己的资源,并且获得了更多资源。
我原以为我的前互联网时代经历太少,以至于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我意识到,我们每次登录互联网时,都经历了一次指向一个不同有机体的快速进化。互联网并不必然地改变了我们的思维方式,但是它的确通过改变我们的行为,塑造和指引了我们的思维。下了线,我们可能变得更神秘、吝啬、自私、多疑和以自我为中心。上了线,我们就变得博爱、大方、平易近人、友好且不警惕陌生人。在线行为有可能会在真实世界中格格不入,因为没有人会配合你。人们不想要不请自来的友谊和纯陌生人的慷慨。同样的,线下行为也在网络空间里表现得很糟糕:除非你给出一些个人信息,否则你能够获取的资源就非常有限。我们的个性之所以改变的原因是,互联网是逃避现实的入口:在鼠标的移动之下我们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们的行为引发的后果看起来并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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