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众传媒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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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7月,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大学三年级21岁的江南春与其他几个合作伙伴成立了上海永怡传播公司,开展本土的广告业务,江南春任总经理。这段创业最初始于江南春在大二时的一段兼职经历。

2002年,伴随着2001年互联网经济泡沫的破灭,永怡开始新的业务尝试,液晶电视联播网项目应运而生。江南春投入自有资金2500万元签下了上海100幢顶级商务楼,安装了400多台,形成一张日覆盖近百万人次的联播网。

2003年4月,日本软银相中了液晶电视联播网项目,注入4000万美元巨资。月底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成立分众传媒(中国)控股公司,控股公司在香港设立子公司,香港公司又在上海注册成立分众多媒体技术(上海)有限公司和上海分众广告传播有限公司,由这两家公司具体运营从永怡传播剥离出来的商业楼宇联播网项目。

2004年3月,鼎辉国际投资、TDF基金以及DFJ、中经合、麦顿国际投资联手再提供数千万美元风险投资,帮助分众打造全新的覆盖全国的分众型户外电视联播网络。

2005年7月13日, 分众传媒股票 (Nasdaq:FMCN) 在纳斯达克正式挂牌交易,共发售1010万股美国存托凭证(ADS),融资总额达1.717亿美元。开盘价为18.75美元,较发行价17美元高出了1.75美元。

2005年分众传媒尝试横向扩张之路,在纳斯达克上市之后的三年间先后投资和收购了 60 多家公司,耗资约 16 亿美元。比如2005 年 10 月,以 1.83 亿美元收购中国最大的公寓电梯海报公司“框架传媒”;2006 年 1 月,以 3.25 亿美元收购了国内第二大楼宇媒体商竞争对手“聚众传媒”;2006 年 3 月,以 3,000 万美元收购了手机广告商“凯威点告”;2006 年 8 月,收购影院广告公司 “ACL”;2006 年 12 月,收购全国最大的高校平面媒体运营商“动力传媒”;2007 年 3 月,以 2.99 亿美元收购中国网络广告的最大代理商“好耶”;2007 年 12 月,斥资 1.68 亿美元收购卖场数字广告网络公司“玺诚传媒”…

2007年12月24日,分众传媒(NASDAQ:FMCN)正式进入纳斯达克百强成份股,成为第一个被计入纳斯达克100指数的中国广告传媒股。消息公布当日,分众传媒市值为74亿美元。分众2005年7月13日正式在纳斯达克上市,当时的市值为7亿美元。两年间,分众的市值增长了10倍以上。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央视315 晚会曝光垃圾短信的迫使"分众无线" 业务关停,512汶川地震以及" 三聚氰胺"减少的企业广告投入减少,基于舆论压力和业绩滑坡,分众股价年内下跌 85%。

2008年之后的三年,分众传媒剥离并购失败的资产,回归主业。至 2010 年底,分众共约 16 亿美元的收购中,资产累计减记了11 亿美元,超过收购总价的 2/3,其中大约 85% 的资产减记是由商誉导致,这致使分众累计亏损 4.34 亿美元。利空出尽后,分众传媒股价开始企稳。

2011年6月20日,分众传媒被纳入纳斯达克Q-50指数。

2011年底,分众遭美国知名做空机构“浑水”的两度质疑,内容包括夸大LCD广告牌数量、存在不合理的高溢价收购、股票遭内部人士抛售、存在内部交易使股东蒙受损失等。强烈建议卖出分众股票,致使分众传媒在11月21日开盘下跌39.49%,股价盘中下探8.79美元,收盘15.43美元。

2012年8月13日,分众传媒发出公告,计划以每股美国存托股(ADS)27.00美元,折合每股普通股现金5.40美元的价格进行私有化。

2013年5月24日完成私有化退市,估值为38.23亿美元。

2015年4月30日,分众传媒开始了借壳七喜控股在国内A股市场的上市之路。2015 年 12 月,分众传媒 " 借壳 " 七喜重组获得证监会通过。分众传媒估值为457亿元。2016年4月18日,七喜控股更新中文名称为“分众传媒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标志着借壳上市的完成。

2017 年全年,分众传媒四位大股东累计减持次数达 49 次,累计减持151.9 亿元,成了17 年当之无愧A 股的 " 减持王 "。

2018年4月,新潮传媒高调开始了分众之间市场争夺战。加上当时中美之间贸易摩擦,分众的股票开始持续下跌,年初近1800亿,跌至年末800亿左右。

2018年7月,阿里巴巴集团及其关联方将以约150亿元人民币战略入股分众传媒。双方将共同探索新零售大趋势下数字营销的模式创新。阿里拟通过协议转让的方式受让Power Star(HK)、Glossy City(HK)持有的分众7.74亿股股份,每股转让价格9.92元,并约定将以5.11亿美元向江南春的MMHL增资,交割完成后,将持有上市公司股份总数的10.3%。未来12个月内,阿里将视情况,增持公司不超过5%的股份。

2019年,广告市场遇冷,伴随着2018年大肆增加媒体点位带来的成本增加,分众传媒财务数据大受影响,2019年毛利率45.21%,较2018年的66.21%,下降了21个百分点。最后,2019年扣非净利润12.82亿,同比下降74.49%。股价地位震荡。2019年7月22日总市值为A股上市后的最低值 697.19亿,相当于最高位跌了64.98%。

2020年年初疫情开始,刚回过神来的分众股价再度狂泻而下,2020年4月17日收盘572.43亿,创下借壳上市以来的最低点。随后疫情好转,分众把握日用消费品、在线教育等行业的市场机遇,股价一顿猛涨,2021年2月18日涨到近5年最高市值1889.04亿。

2021年,教育和互联网行业监管,两个行业的广告主缩减预算,分众传媒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再次从巅峰跑向了谷底。

2021年11月,分众传媒发布公告,计划发行境外上市外资股(H股)并申请在香港联合交易所有限公司主板挂牌上市。

2022年4月,分众传媒发布公告,计划分拆所属子公司Focus Media Korea Co., Ltd.至韩国证券交易所上市。

2022年,疫情时有反复,以及互联网行业寒冬的持续,分众业绩表现不佳,市值承压,一直徘徊在800亿左右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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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列了这么多条,可以看到受市场待见的时候,动辄数倍的涨幅,稍不注意又是剧烈的跌幅。几个关键的数据:

  • 2005年,分众传媒纳斯达克上市时市值7美元,两年后市值74亿美元,两年间市值增长了10倍以上
  •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分众无线业务关停,企业广告投入减少,股价年内下跌 85%
  • 2015年,借壳A股上市,估值为457亿元,12月股价市值涨到历史最高的1991.26亿
  • 2018年,同行竞争,叠加贸易摩擦,市值从年初近1800亿,跌至年末800亿左右
  • 2019年,经济环境导致各行业广告投入减少,叠加扩张成本,市值继续跌到最低值 697.19亿
  • 2020年,日用消费品、在线教育等行业发力,市值涨到1889.04亿
  • 2021年,教育和互联网行业监管,广告主投入减少,市值回到800亿水准

所以,分众传媒从未被市场抛弃,只是它的经营会收到整体的经济环境的影响。经济形式好的时候股价飙升,经济不好的时候下跌。

那分众传媒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没错,就是广告。

别小看广告。互联网虽然是免费,但要知道广告之于谷歌、脸书、腾讯、阿里等互联网企业举足轻重的作用。当然,这些是线上的广告行业。

在线下,我们身边到处也是电视、平面这些在大众化生产消费时代出现的、面向广泛受众的传播工具。比如地铁广告、公交车车上的广告、公交站台、建筑物上的大屏幕等等。而分众传媒就出现在我们做电梯的时候看到的广告。

分众传媒的主要业务就是在高档楼宇人群集中的地方安装液晶显示屏,如电梯间里、电梯门口等地方,然后通过大范围的建设网络形成一个广告发布的平台,循环播放广告信息。

日常出入这些楼宇电梯的基本上是企业管理者和白领阶层,他们年龄在25~45岁之间,属于高收入人群,追逐潮流、讲究生活品质,是众多时尚商品的领先购买者和重要消费者。

安装于高档楼宇的电视屏在一定程度上对大众人群进行了一些受众筛选,并且由于乘坐电梯时间短、空间小很容易吸引到人们的眼球,使得这种广告形式相较其他媒体工具更有效。我们可以从神州租车、饿了么、瓜子二手车、波司登、瑞幸咖啡等的成功案例上大致衡量分众传媒的业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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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分众传媒的主营业务很专一:卖广告。但因为其独特的媒介形态,使得它的广告效率很有效,所以我们可以说它是在卖更有效率的广告。我们看下分众2021年报中的营业收入构成:

如上图,分众在2021年卖广告就卖了140多亿。从营业收入构成里面我们可以看到广告媒介分为了楼宇媒体、影院媒体、其他媒体三部分:

  • 楼宇媒体:就是我们在上下班之间在电梯里面或者外面的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电梯电视媒体),以及挂在电梯内部的海报(电梯海报媒体)。
  • 影院媒体:影院的荧幕,当然荧幕不是分众的,而是分众购买了映前广告全部或部分时段的招商权和发布权。
  • 其他媒体:主要是终端卖场媒体,也就是存放在各大超市里面用来播放广告片的视频。

了解分众传媒的主营业务之后其实容易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有点不敢相信就电梯旁边几块小小的屏幕,电影开场前的广告,能够达到上百亿的营收。

很无奈,分众传媒确实就是在一片质疑中成长的。不然也不会有前面那么多的故事了。

到这里,我们回顾了分众传媒是做什么的,以及它上市十几年来跌宕反复的的市场表现。简而言之,分众传媒是一家专注于线下楼宇、住宅广告业务的广告公司,具有年营收达百亿的业务能力。但因为其经营活动受宏观经济环境影响大,其市值波动会很大。至于经营活动怎样受到经济环境的影响,下一篇从财报的角度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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