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大多数人会在惯用的一两个网约车平台上叫车，而现在更多人会直接打开高德地图、腾讯地图、美团等app“一键下单，多平台叫车”。有别于独立运营的网约车平台，高德打车这类自身不直接对接运力，仅提供乘客与入驻网约车企业信息撮合服务的平台被称为聚合平台。但如何定义聚合打车平台？相关的规范管理又该如何划分？4月26日，交通运输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联合印发了《关于切实做好网约车聚合平台规范管理有关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将聚合平台定义为“匹配供需信息”的平台，明确了关于网约车聚合平台规范管理的方向。
随后，烟台、广州陆续发布聚合平台管理相关新政，更进一步将聚合平台定义为电子商务平台。
在未对聚合平台和网约车平台做区分前，如何界定两者的权利和责任，相关平台应如何开展合规实践，造成消费者损害该如何承担责任……种种问题仍存在争议。彼时，没有位阶较高的立法，网约车监管的区域化特征明显，呈现“一城一策”，某些地方存在“穿透式管理”要求的情况。这意味着，聚合平台除了管理合作的网约车平台之外，还要求其管理网约车平台的司机及其车辆。这种方式的弊端是显而易见的。每多一次审核就意味着成本的增加，再加上网约车平台不一定愿意提供司机和车辆信息，甚至认为聚合平台“手伸得太长”干扰了网约车平台的正常经营管理，穿透式管理在实践中会造成重复投入、资源浪费情况。在五部门的《通知》发布后，多个省市也出台了聚合平台管理的相关政策。多位业内专家表示，这并不意味着此前聚合平台没有监管，而是新的法律法规给予了聚合平台明确定位，通过监管创新来鼓励新业态的发展。
一个明确的信号是，聚合平台与网约车平台不再被混为一谈。成都、济南、合肥、潍坊、无锡、咸宁等地，将聚合平台定位为第三方平台，提供的是信息服务，或交易撮合服务。广州、烟台则更进一步，将聚合平台定义为电子商务平台。也就是说，聚合平台是“平台的平台”，这一界定方法已经获得了广泛认同，作为或参照电商平台进行监管的趋势已经明朗。由此带来的分工是，聚合平台专注做好对于合作网约车平台的管理，网约车平台则做好车辆和驾驶员的准入审核和管理。聚合平台不得干预网约车平台定价，也不得参与车辆和驾驶员的管理。双方的分工保障了网约车平台能够自主发展，充分专注于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新的权责边界下，网约车平台承运人责任，是乘客的第一道保障。在乘客无法向网约车平台追偿时，聚合平台将按照《电子商务法》等规定，根据情况承担相应的先行赔付责任，形成了对乘客的第二道保障。明确定位和监管，有利于网约车行业的规范健康持续发展，使消费者维权更容易，发生事故没有人能“袖手旁观”。近年来，网约车市场最大的一个变化是，聚合平台正挑起行业发展的重担。2022年7月，聚合平台首次出现在交通运输部的每月网约车行业运行情况发布之中，而这是网约车行业数据的第22次发布。这个月里，行业订单总量是6.95亿单，聚合平台完成1.53亿单，行业占比为22.0%。到了今年6月，行业订单总量达到7.63亿单，聚合平台达到了2.18亿单，行业占比达到28.6%。不仅是行业占比在提升。对比这两个月，行业订单总量增长了6800万单，聚合平台的增长为6500万单，直接通过传统的自营打车平台打车的订单量增长仅为300万单。在传统的网约车模式增长进入瓶颈时，聚合平台为网约车行业带来的增量，显得尤为珍贵。在需求侧，用户无需下载多个app，就能全网比价，为出行提供了更高效的供需匹配方式；在供给侧，纾解了网约车平台获客难的问题。
“你能想象一个明星代言一家出租车公司吗？”一家凭借传统出租汽车业务转型入局网约车行业的企业运营负责人说道，传统出租车做的最大营销可能就是把车身涂装成同样的颜色。在交通运输行业里，很多企业面临着线上推广的难题。传统交通运输企业有大批合规的营运车辆、专业的驾驶员，也有很多早早转型搭建线上平台，但是，在大量投入后却发现，还要持续去“烧钱”拉乘客、买流量。聚合平台之所以能够为网约车行业带来增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带流量。目前，提供聚合打车服务的平台包括腾讯、华为、高德、百度、美团，甚至滴滴也拿出了一部分自身运力不够承接的“外溢订单”入局聚合模式。在自带流量的互联网企业的聚合模式下，一些中小企业实现了跨越式增长。武汉的风韵出行就曾受限于用户流量的拓展及线上运营，业务发展面临瓶颈。2019年8月，风韵出行与聚合平台中的高德合作，借力聚合模式，快速补齐了流量和线上运营能力的短板。“有了高德的流量支持，我们可以抽出更多的精力放在擅长的领域，深耕区域，强化规范引领，提升服务效能。两年以来，风韵出行高速成长，订单量翻了5番。”风韵出行董事长杜玲方说。聚合模式的到来，让从业人员醒悟，流量和服务可以分工协作。叶楠是某网约车公司的城市负责人，在他看来，如果将网约车比作运动会的比赛项目，聚合平台出现带来的最大变化是网约车从个人项目变成了团体项目。“技术好你就去打前锋，防守交给后卫。”叶楠认为，大家术业有专攻，我们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好了。聚合生态的不断扩大，使得各地出行企业的创新能力被激发，以地方平台为特色的个性化、专业化、精细化的服务或将成为行业趋势。如今，风韵出行已经被评为湖北省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在全国近140个城市获得网约车经营许可并落地运营，带动近12万人就业。这是聚合平台助力“生态蓄水”，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互联网企业将数字技术与出行产业深度融合，通过优势互补，推动产业升级，最终反哺区域经济和就业的发展。
此前，高德曾经披露，其打车服务的业务覆盖了300多个城市，生态伙伴近三年单量复合增速超过100%，已有超100家合作网约车平台月峰值单量超10万。湖北省道路运输事业发展中心高级经济师蔡少渠认为，“一个城市有多少网约车，一定程度代表了城市的开放程度。”在流量和技术的带动下，封闭的自营平台、传统企业将被开放、共享的互联网行业不断打破边界，加速数实融合。新政出台，监管方向的明确也带动了行业的积极性。近期，河南省及武汉市、厦门市、赣州市等地，聚合平台和网约车平台共同召开座谈会，签署聚合生态自律倡议书，共建公平竞争、共同发展的市场环境。聚合平台聚合的不仅是流量和运力，还聚合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随着各路新玩家的不断加入，网约车市场将日趋饱和，聚合平台的地位日益凸显，但聚合生态中的企业要比拼的不仅是运力规模，更是服务品质。未来，想要延续聚合生态的繁荣，还需要政府、网约车平台、聚合平台继续协同努力。作者：肖皖璇
编辑：马敏
运营编辑：肖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