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柯称
视频剪辑 柯称
通讯员 邢知博
历时163天，行程6万余海里！4月6日，随着“雪龙2号”破冰船返回上海基地，宣告中国第39次南极科学考察队圆满完成任务。来自武汉大学的3名队员杨元德、丁曦、陈亮宇参加了此次“双龙探极”，他们回国后向极目新闻记者分享了此次“出差”的经历。
据中国极地研究中心介绍，本次南极考察是第三次实施“双龙探极”，主要围绕南大洋重点海域对全球气候变化响应与反馈等重大科学问题开展考察工作，经过5个多月的现场作业，顺利完成调查任务，组织实施了多个科研项目，取得了一批重要科研成果。据武汉大学中国南极测绘研究中心介绍，武汉大学3名队员在本次科考中主要任务是中山站冰川变化监测、国产载荷航空验证、南极海平面变化监测、南大洋地球物理观测、卫星导航相关测试等。
“5赴南极，这次的收获更多”
武汉大学中国南极测绘研究中心副教授杨元德，已经是一名老“极地人”了，他此前曾4赴南极，还参加过一次北极科考。对于第五次南极之旅，杨元德总结道，“这次没以前那么辛苦，收获也更多。”
杨元德2022年10月26日乘坐“雪龙2号”从上海出发，11月25日到达中山站，此后一直在中山站工作，主要负责在周边进行测绘、航空摄影测量等。杨元德说：“除了地面测绘外，这次飞了10多次，有时是乘坐直升机，有时是利用无人机。我们取得的数据主要用来分析全球气候变化，对南极冰川、海冰的影响，回国后还要和历史数据进行对比研究。”
说没以前辛苦，是因为中山站生活保障条件和科研设备逐年改善，而之前几次来南极，杨元德都是负责去内陆考察，大部分时间要在冰天雪地中前行，可以说是风餐露宿。“这次固定在站里工作，所以观测时间更多，取得的科研数据更丰富。”杨元德说。
繁忙的工作之余，杨元德也有闲暇时的欢乐。“固定翼飞机队有3名加拿大飞行员，到了圣诞节那天，队里就打印了祝福语，陪他们过圣诞。”杨元德说，当然，对于中国队员来说最重视的是春节，除夕当晚，中山站张灯结彩，队员们自发组织了春节晚会，有才艺的队员纷纷表演节目，大家还抽了奖。
“工作很满，盼新站建好后再来”
相比杨元德老师，博士研究生丁曦的工作地点更艰苦一些。
“最大的挑战是风大，有时候能超过每秒20米，甚至达到每秒30米（编者注：相当于8-12级大风），要是迎风走几乎很难站稳。”丁曦介绍，他的工作是在中国南极罗斯海新站开展海平面变化监测。不过南极科考的首要准则是安全第一，遇到大风天气就会停止户外作业。
目前，罗斯海新站建设进展顺利，基地基础设施已经完工，队员们的生活保障也不存在问题。
由于户外作业机会比较多，这也让穿着“企鹅服”的丁曦，有很多机会可以看到企鹅。他说：“主要是阿德利企鹅，体型比较小那种，很可爱。有的企鹅对人类比较好奇，会走到我们附近，但我们有保护南极野生动物的规定，不能跟它们接触，只是远远地拍张照。”
丁曦说，在南极工作的两个月里，时间安排是非常紧凑的，基本只在春节休息了一天。“除夕那天晚上我们包了饺子，还难得地吃了顿火锅，第二天领队给了一天假，带着我们去冰原游览、爬山，拍了很多照片，很开心。”丁曦笑着回忆说。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丁曦在武大南极中心读到博士，终于有机会第一次踏上这片魂牵梦绕的大地，觉得收获极大，“未来我想继续干极地研究，盼望罗斯海新站建好后再来这里。”
“看到冰山时，什么苦都忘记了”
同样是第一次到南极，硕士二年级的陈亮宇的工作更特别一些——主要负责南大洋地球物理观测，大部分时间是在“雪龙2号”上度过的。
“我们多数时间在行程中，所以一到预定作业海域，就会抓紧时间忙碌起来，有时候会24小时连轴转。”陈亮宇说，除了本职工作，船上的科研人员经常会相互协作完成任务，他就经常在湿滑的甲板上吹着冰冷的海风，操作缆车、钢索，协助艉甲板生物组的队员，完成底栖生物、磷虾、鱼类的生物取样。
长期在船上工作，难免会遇到恼人的晕船。“最严重的是刚出发不久时的一次，觉得天旋地转，心慌，想吐，只有吐出来了才会缓解一些。”陈亮宇说，当时心想着今后半年都常有这种状态，感觉很“绝望”，“但当破冰船靠近南极大陆，我第一次看到冰山时，消极的想法全部一扫而空了。”
“极地测绘之父”鄂栋臣教授生前曾回忆，1984年他乘“向阳红10号”远洋科学考察船首赴南极时，当考察船驶入狂躁的西风带，在12级台风的蹂躏下，队员艰难地维持着身体平衡，甚至有人开始写遗书。
陈亮宇则感慨，现在的“雪龙2号”非常先进，而且气象保障水平高，气象员和船长经验丰富，这趟先后四次穿过西风带，都比较平稳。当然，远航从来不会一帆风顺，“雪龙2号”也有好几次遇到大风浪，不得不中止任务，离开危险海域。“船长很有经验，这时候就会扎进冰区里，这样船就不会太晃了。”陈亮宇说。
在南大洋重点海域累计完成测线5000km，全覆盖调查测区3000平方公里……陈亮宇说，这次南极考察收获很大，同时对他个人来说更是一次“蜕变之旅”，“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学生，这次完成任务后，我可以骄傲地说自己是科考队员了。”
“出了趟长差，回来最想做的是多吃点新鲜蔬菜。”7日接受极目新闻记者采访时，陈亮宇正在从上海返回武汉的动车上，他笑着解释，在船上吃得挺好，但是后期肉多青菜少。
据了解，武汉大学作为中国极地考察支撑条件建设单位，从1984年首次中国南极考察开始，参与了我国历次南极科学考察活动，先后选派近200人次参加了中国39次南极科学考察和16次北极科学考察，是国内参加极地考察最早、次数最多、派出科考队员最多的高校。
（武汉大学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