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罗,任何一个方圆不超过两百米的地方都能找到茶馆。
对众多埃及人而言,宁可三日居家食无肉,不可一日出门饮无茶。 多少年来,茶馆成为埃及人必不可少的生活乐园。
埃及的茶馆与中国传统意义上的茶馆不尽相同,它虽然提供各种茶水和饮料,但人们来这里更多的是打发时光或议事论事,既是休闲聚会的好地方,也是部分人的“ 第二办公室”。
这里茶馆虽多,但大体上可分为两类:阿拉伯民族代代相传的水烟馆和更多融入西方风情的现代咖啡馆。这两种风格的茶馆通常都有各自的消费层,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就拿我住的开罗阿盟大街附近一个小社区而言,相隔50米之内就有两家茶馆:一为传统水烟馆,一为西式咖啡屋。 前者与我对门而居,门脸不大,灰蒙蒙地面对马路敞开着,几乎与人行道融为一 体,陈旧的小木桌小木椅可以任意挪动,身穿阿拉伯大袍的伙计用方言热情招呼着过往路人,这里的顾客都是清一色的男性客人。
在这阿拉伯男人的俱乐部里,人们除了阿拉伯红茶和饮料,最爱抽的就是阿拉伯世界独有的水烟。 这种名叫“希晒”的水烟价格低廉,是把烟丝与水果混合在一起,用炭火烧热,再通过玻璃球里的清水过滤大部分尼古丁,然后通过长长的烟管吸入嘴里,因此,如果陌生人要找水烟馆,远远循着芳香的水果焦味一路寻来就是了。
埃及水烟枪“希晒”
阿拉伯水烟馆较简陋,进进出出的也都是中低消费者,有的水烟馆的墙上还画有传统的阿拉伯民间绘画,画上的人物身穿大袍,骑着小毛驴,弹着四弦琴,叫卖着埃及盛产的柑桔或芒果,让人恍若回到了天方夜谭时代。
穷人抽水烟
埃及天气炎热,老百姓白天都“猫”在工作场所或者家中,待到晚风驱散了 白昼的酷热,便纷纷跑到水烟馆。囊中羞涩的大学生和失业者也会来到这里,借烟消闲解闷,借茶消磨时光,在呜呜作响的吊扇下一坐就是大半夜:品茶,打扑克,下黑白两色的双陆棋,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大声议论国事天下事,更多的人则是对嘈杂的环境充耳不闻,潜心抽水烟,仿佛进入了梦乡,只有那一明一暗的烟火和咕嘟咕嘟作响的水声表明他正在享受着美妙的时刻。
随着时光的流逝,社会的变迁,光顾茶馆的茶客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劳苦大众、 平民百姓成了水烟馆的消费主体,而以前的那些社会名流、贵族精英则渐渐淡出了这些中低档的茶馆,流向日益兴起的西式咖啡馆。
我的另一“邻居”则是一家西式咖啡屋,连名字也取了个洋派的“Le Jardan”。 屋顶绿色的霓虹灯招牌在夜空中分外夺目,宽敞的庭院用矮树围成了篱笆,柔和的地灯照亮了绿茵茵的草坪,草坪上摆放着白色的休闲桌椅。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中高收入者,男女均有,每到周末更是全家倾巢出动,一边享受阿拉伯红茶或美式咖啡,一边观看阿拉伯民间艺人的演出。有时茶客们往往情不自禁地随着节奏明快、韵律强烈的 乐曲手舞足蹈,沉浸在欢乐中,直至深夜曲终人散。
西式咖啡馆
埃及的咖啡馆有名到什么程度呢?上世纪八十年代,埃及一部著名的电影名字就叫《咖啡馆》,中国的电影粉们可能还记得它。它讲述埃及三个大学生在咖啡馆里聚首,由此产生的一系列悲剧性遭遇。编剧就是泡了一辈子咖啡馆的埃及唯一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马赫福兹。电影曾在中国短暂上演,但很快就因有“很黄很暴力”的镜头而被禁了。至今我还记得在皖西南的家乡小镇那个灰扑扑的电影院里花一角钱买票看了它,看完后一脸茫然,唯一记得的就是:震憾。
埃及电影《咖啡馆》剧照
咖啡馆的菜单精美,柠檬、生菜、沙拉的价格均用阿文和英文标明,服务人员也 均为男性,白上衣黑领结,彬彬有礼,基本都能说英语,这里的消费比水烟馆要高得多,还另加收10%的服务费,一小杯普通的橙汁要4埃镑(1埃镑约合2元人民币)。但由于装修精良,环境幽雅,咖啡馆依然顾客盈门,在大公司上班的白领和商人很爱到这里。男客西装革履,女士高跟鞋套裙,肩背精致手袋,间或也有头披阿拉伯长巾的妇女光顾,但一方长长的头巾依然掩不住她们作为职业妇女精干的气质。
阿拉伯国家还有专为女性设置的女性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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