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盗贼斯坦因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找到了斯文赫定记录的丹丹乌里克遗址,在进行疯狂的洗劫之后,他的脚步并没有在这片死亡之海停歇。122年前的克里雅河下游还是古树参天、苇塘遍布的景象,他们踉踉跄跄横跨过沙丘向东,又一个遗址被他发现了,它的名字叫——喀拉墩(意黑沙丘)。
喀拉墩古城城内以城堡为中心,四周有民居、寺庙、佛塔等建筑,外围是农田和渠道。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他游历到于阗媲摩城(现名喀孜拉克遗址),入城见一栴檀瑞像(檀香木刻的释迦牟尼像)立于城中,城中的百姓说这尊佛像很灵验,哪里有病痛用金箔贴到佛像相应的位置,立马病痛全消,但是这尊佛像却是从天而降的。佛像最开始是出现在一个叫曷劳落迦城(据推测现名喀拉墩)的地方,不过因为曷劳落迦的臣民不悉心信奉,此佛像才另择他城的。
因此不管是从传说还是发掘的情况来看,喀拉墩便成了佛法初传的地方,而通过1990年的考古发掘我们发现了最早的佛寺遗迹及佛像,一张侧着3/4的脸庞,眼睛低垂着注视下方的佛脸被拼凑出来,他的造型还没有融入中国的风格,高鼻深目,一头卷曲的头发,更是证明了这点。
我们带着对喀拉墩城堡的憧憬听着佛教传播的传说,于2023年1月深入喀拉墩遗址。
1月6日早上9点天刚蒙蒙亮我们一行12人便整装待发,目的地是喀拉墩遗址,当然在去喀拉墩遗址前一定要先抵达达里雅布依的老村。去老村的路上并不枯燥,袅袅炊烟的木屋、规模不大的羊圈、造型各异的胡杨还有冉冉升起的朝阳,我们闯入这里,破坏了原有的静谧。
比起前几天的行程,今天上午的行程还算顺利,没有出现陷车,只是走错一次路,然后翻土梁时被狼狈地挂住,涉水过河2次,第一次没有难度,第二次涉水时领航车和收尾车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第二条冰河过去就是达里雅布依老村了,面对不知深浅和冻得不是很结实的克里雅河,我们在孤注一掷和打道回府之间徘徊,在找寻其它过河点失败后,决定赌一把。领航的陆巡摇身一变成破冰船,前进、后退,反复撞击冰层,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聚集在村口餐厅的村民对于我们的出现十分意外,但是因为语言不通,想象中热烈欢迎外地宾客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在第二条冰河处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们不敢休息,直奔喀拉墩。
行驶过一片胡杨林,沙漠再次出现在眼前,唉,陷车之旅即将开启~
在直线距离喀拉墩遗址不足2公里的地方,车队实在无法抵达,还是和去丹丹乌里克遗址一样,弃车步行。
就像开盲盒一样,你心里以为的古城是这样
或再不济是这样
其实是这样
城堡呢?佛像呢?这明显的实物与宣传图不符啊!不过我很快平复下来,毕竟是刚刚见过丹丹乌里克遗址的样子,它比丹丹乌里克还强了一点。起码胡杨木数量呈现了几何增长,还能清楚地看到榫卯结构,还有木板、木门框架。
厚厚沙土之下埋藏了昔日的城堡和繁华,漫漫时光长河无言却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沙漠中的一切。作为一个观光客,不管是丹丹乌里克也好还是喀拉墩也好,还是那些我没有见到但是确实存在的也荒凉败落的其它古城也好,看到它们现在的样子我只是唏嘘一下,过后还是要和它们说再见返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而它们还继续破败于沙漠之中。
黯然回首茫茫
悄留足迹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