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延庆海坨山上回来的一路,一直有两个问题在脑海盘旋。上海坨山这样的2000米以上高山,是为了挑战自己?亦或是挑战自然(这个问题是因为昨天是世界环境日)?这样的疑惑,就类似快回到城里时,马户友跟我说的,京西古道圈门到峰口庵有那么多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和人文典故,我们是否应该去收集呢?不过我辩解说,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收集那些散落的历史和典故啊,甚至连想的时间都不多。因为,我们仅仅是驴友。
那是一条通往整个山林的小路
为什么会想到挑战自己这个问题呢?只是因为上周在家趟了三天,去海坨前两天才恢复元气。尽管我也知道,人的潜能可以无限,但还是如报名通知里所说,买了两罐红牛维生素功能饮料。不知道是这饮料真有作用,还是身体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经考验,到小海坨顶后,包括我在内的五个人还是勇往直前去了大海坨,且没有特别疲惫的感觉。
行走在半山腰间,满目的林海
啰嗦了一堆,还是来说说大小海坨沿路的风景吧。当我们一大车54人来到海坨山脚那个叫西大庄科的那个山间小村落时,似乎已经有好几队驴友队伍,已经山上了。上山的地点,在一小块不起眼的庄稼地边上,往上便是密不透风的林子。六月的艳阳下,海坨山一带的林子,已经鲜绿欲滴了。我们刚上山时,走岔了一条路,直接沿山沟爬到了一个山脊上,路上满是落叶和杂草。等折返回到正路上时,才发现其实那才是真正驴友的路,而我们一口气上到山脊的那条路,其实不能算路。
在到达山顶之前,都是绿荫如盖
正路的前半段,轻松惬意,基本都在半山腰间蜿蜒前进,不用猛回头,那莽莽苍苍的海坨林海,满沟满壑的绿色,浓得化不开。我们这群人,像那林海里的一条五彩丝带,缠绕在它美丽的腰部。
满沟满壑的绿色
最令人振奋的,还是那时有时无、若隐若现的山涧。搏击长空的苍鹰,是大气抒怀的豪情,但对于汗流浃背的驴友们来说,那至多只是镜头里的美好。唯有那淙淙的流水声,和清冽冽的触感,才是最真实的。四周绿树如茵,遮住炙热的艳阳,青石散落于细流间,涧流从指缝间穿过,也穿透了整个身心。
遥望之地,便是大小海坨
与不同样的山林相伴随的,是那不同样的驴友身影。因为体力,也因为美景,每个人都忽而前,忽而后,就像那条手链上的不同串珠,当周围的绿色把你的感官胀满时,你或许可以暂时回到人的世界里,跟你所碰巧遇上的每一位熟识或不认识的驴友,聊一些无关远近亲疏、无关那片山林的故事。这时,你的心情,便不再被汗水,被疲惫的抬不起来的腿,所控制。而当你发现,沿路偶遇的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健步攀升时,你似乎有了更加的力量和勇气。
“会当临绝顶”中“绝顶”的另外一个含义,或许是寸草难生吧
“会当临绝顶”,多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古语啊,但那是每个驴友心目中最坚定信念,每次攀登,都必须“会当临绝顶”。不管需要用多少的汗水才能换得,不管内心有过多么痛苦的挣扎,那似乎都是不可以妥协的信念。就像同行的“酒神”所说,当他离小海坨山顶只有20米时,他连想在那个位置宿夜的心都有了,实在是爬不动了。但是,他并没有拉下。
大小海坨之间的鞍部,那是一处诱人的草甸
这两年里,爬过不少北京的山,海坨有它的独特魅力。山脊蔓延二十里许,宽处可跑马,窄处仅十几二十米就是悬崖直下。尽管小海坨的山顶,眼看着超不出西南方的垭口有多少。可垭口四周绿树环抱,但在小海坨山顶周围,只是些微微泛出丝丝绿意的杂草,草丛间叫不上名来的花儿,黄的,红的,星星点点……晴空,无比澄澈的晴空,那是“会当临绝顶”后才有的湛蓝。假如是在一个休闲的午后,没有汗流浃背的前戏,你或许就会懒洋洋的躺在那突兀的山顶之上,仰面朝天,傻傻得瞪着蓝天白云,便可以度过整个夏天了。
穿行在去往大海坨的红树林间
但是,奋力爬上那只有一个海拔标识的小海坨山顶的驴友们,他们的心里,更多的是豪迈的气概。不管是频频合影,还是大呼小叫,或腐败聚餐,都在尽情释放从山底爬上来时,不能嚣张的英雄气概。
遥望大海坨
自己也承认开始有些弱弱感觉的笑老头,坚持带我们四个人去爬大海坨,尽管也有点怕时间是否仓促,但他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从小海坨往下到鞍部的大斜坡,我几乎是在奔跑中完成的。鞍部是大小海坨山顶上最俊俏的地方,山脊宽两三百米,且平平整整的,比百花草甸和黄草梁的草甸都要更像大草原上的草甸。绿草如茵的鞍部草甸,是那些扎营驴友们的天堂,五颜六色的帐篷,已经散落在那块山顶天堂里了。
鞍部像大小海坨之间的厚实脊背
鞍部到大海坨山顶,路并不远,也不算陡峭。我们五个人,匆匆奔去。与小海坨不同,大海坨山脊边有不少的红树林,那感觉跟百花山上一样。最不相同的,是我们真正的近距离看到了云海。上山之前,似乎就听说能在山顶看到云海。那是怎么样的景致,想象不出来。早年去黄山看过云海,却早已印记模糊。网络上有太多这样的照片,艳的很不真实。我一向不喜欢PS,把一些原本自然界里没有的东西,通过机器制造出来,我觉得很难接受。但昨天在大海坨看到的云海,尽管谈不上叹为观止,却是最真实的。
大海坨北面的云海,像一条哈达
当我们举目北望时,非常明显的一线亮色,似云似雾,太阳像是那绣花女,将挂在天边的云彩,织出淡淡的亮彩来,像是天与地之间,镶了一道白边,也像是为这个混沌的世界,献上了一条美丽的哈达。
大海坨村往上的山谷里,星星点点的是白色的野花
从小海坨下面的鞍部往大海坨村走,是一条奔跑着的路,因为坡度大。西斜的艳阳,照在林海上,闷热而躁动。山林间,背负各式行囊的驴友们来往穿梭。六月的海坨,很难看到有棱有角的山石,因为密密的林海,只在山脚下的大海坨村,看到了一些,那也是一种风景了。
大海坨村口的清水溪
回城的路上,与临座的酒神聊天,从户外到家事,不觉倦怠。我们都认同,人到一定年纪,一定得有个兴趣爱好,挑不挑战那是次要的。